秦羽中午到家的時候,就發現家里像是來了客人,正奇怪著,就聽到客廳里有人喊了她一聲“秦羽”
語氣里有幾分喜悅和熱烈,但是秦羽本能地覺得,有些違和感。
仔細一看,才發現那個穿著藍色呢子大衣、卡其色褲子的女同志是柳思昭,旁邊戴著金絲眼鏡、文質彬彬的男同志和年輕時的衛明禮區別不大。
心里有些奇怪,這倆人怎么上她家來了面上卻是笑問道“真是稀客,不要說你倆是恰好路過,來看我的吧”自從大學畢業后,他們幾乎沒聯系過,這倆人怎么知道她住在這邊
沈鳳儀見兒媳回來,忙站起來道“小羽,你陪著明禮和小柳坐一會兒,我去廚房里給小林幫個忙,吃完飯,你還得去上班吧”
“是的,媽”
沈鳳儀點點頭就走了。
柳思昭打量了下眼前的老同學,見她臉上氣色比上次好了不少,心里有些微不得勁起來。昨晚上,想到今天要和丈夫一起見秦羽,她還有些亢奮。
她們倆個,一個是在枝頭忍受嚴霜風雪的山花,一個是在溫室里得到雨露灌溉的玫瑰,現在的秦羽可比不上自己好看。
她心里一時有些得意,沒忍住和丈夫漏了兩句,“明禮,你明天看到秦羽,可不要太驚訝,她現在看著有些落魄,當年的風采是一點蹤跡也沒有了。”
可她現在望著對面的人,雖然穿著一身半舊不新的灰棉襖,磨得有些發白的灰色褲子,但是人精神頭很好,臉上有一些紅暈,即便是四十左右的人了,那一雙眼睛卻仍舊明亮清澈,就連眼角的魚尾紋,也像是歲月在她外貌上增添的一點點綴。
她昨晚說的那番話,怎么看,都像是她故意貶低人一樣。
心里雖然不得勁,面上仍微微笑道“秦羽,我這回和明禮呀,可是特地登門來感謝的。”說著,轉頭望了一眼丈夫,見他定定地望著秦羽,心里暗道到底是多年前惦記的人,過了這么多年再見,心里還不知道是怎么一番驚濤駭浪。
“感謝”這話聽得秦羽更是一頭霧水了,“哦怎么說”
衛明禮起身,笑著朝秦羽握手道“老同學,真是好久不見,別來無恙”這一句“別來無恙”里,飽含了對歲月的感慨,對青春的追憶。
秦羽笑著伸出了手,“挺好的,確實好多年沒見,剛才看到你和思昭,我都沒反應過來。”她的手輕輕地、快速地握了一下,就縮了回來。
大學的時候,她就知道柳思昭有些小心眼,所以得知倆人處對象后,凡是有衛明禮的場合、活動,她都一律不參加,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就是不知道,今天這倆人出現在她家,是為了什么事
正想著,就聽衛明禮笑著道“秦羽,我們這次是專程來感謝小華的,她前些天幫了我女兒,為此還給自己惹上了麻煩,我和思昭商量了下,覺得于情于理,都該上門來拜訪一下。就是昨天之前,我都不知道,許小華竟是你的女兒。”
聽到小花花幫人,還給自己招了事兒,秦羽心里頭立即就擔心起來,忙問是什么事兒。
等聽衛明禮和柳思昭說完以后,秦羽點頭道“像是小華會做出來的事,這孩子膽子大得很,又看不得女同志受欺負。”
前頭楊思箏的事,她就發現這孩子同情心極強,膽子也大。
衛明禮誠懇地道“是你和九思把這孩子教得好,不像我家沁雪,十九歲了,心思還在穿衣打扮上面,我現在就盼著她進了部隊以后,能好好改改這些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