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答復后,就準備走,李春桃喊住了他,“邢同志,這件事可以不往廠里報嗎我家的情況你也看到的,弟弟和妹妹還指望著我這一份工作飽肚子,如果我沒了工作,那我們家以后就是勒上褲腰帶”
她邊說邊哭,小邢想了想道“下不為例。”
李春桃忙點頭,“不會,再也不會了”
等人走了,李春桃一下子就癱坐在了地上,王楨也拍著胸口道“桃子,這回真是把我嚇狠了,誰知道他們還故意派人來引我上鉤呢”
李春桃紅著眼睛,望了一眼母親,“媽,以后不要再做這種事了,家里苦也就苦這幾個月,等我上班領工資就好了,要是再來一回,不說我這工作保不住,就是咱們家,怕是也吃不了兜著走。”
王楨也有些后怕地道“桃子,你不說,媽媽也知道,媽以后再也不逼著你去廠里找領導批條子了。”
一時之間,母女倆都沉默了會兒,像是需要從剛才的驚懼中,慢慢回神。隔了一會兒,王楨望著女兒,微微嘆氣道“剛才你喊小山哥的那個,就是錢小山吧”
李春桃點點頭,“嗯”她完全沒有想到,自己和小山哥的再次見面,會以這樣不堪的方式。她想,早知道如此,當時她無論如何也不會發瘋朝許小華沖過去。
許小華一點事兒沒有,她自己倒是厄運一個接著一個。
周三早上,許小華上班的時候,忽然就聽程斌和她道“小華,我剛見到了小邢,他和我說,他前天把黑市的事情和公安那邊反應了一下,公安立即就組織人去抓捕了。”
說到這里,程斌笑道“你肯定猜不到,咱們倉庫失盜的事兒,到底是誰干的”
“是誰”
“你先前不是被一伙流氓團伙圍堵嗎你可能不知道,他們其實還真是一個黑分子團伙,本來是聚在一塊練武的,不知怎么地,就有人動了歪心思,想在黑市上掙些錢,當中又有一個家中是祖傳的鎖匠。”
他說到這里,許小華就明白了,“所以,不是我們一個單位被偷,是好些單位都被偷了”
“嗯,食品廠、棉紡廠、汽水廠和咱們罐頭廠是大頭,我聽小邢的意思,公安局那邊大概會將這個案子列為典型呢”
典不典型的,許小華沒什么想法,她只關心楊姨那邊是不是沒事兒了
不成想,她這邊惦記著楊思箏,楊思箏也惦記著她的好意。
所以,當周五面對記者的采訪,楊思箏直接道“耿記者,這件事我也沒什么能說的,你不如采訪我們單位的許小華同志吧,是她告訴我,有人在外頭以罐頭廠的名義兜售罐頭,也是她給我出的主意,說這事要怎么辦”
又補充道“小華是上過你們黨報的,報紙我還留著呢,你去采訪她吧”
陪著耿傳文一起來的許呦呦,因為進廠的時候,落了東西在車上,跑回去取了下,等她找到倉庫的時候,恰好就聽到“許小華”這個名字,腦子立時就有些發木。
最近因為她身體不是很好,單位里體諒她,沒讓她下基層調研,而是將她臨時調在機動組幫忙。
今天聽說有一個重大黑分子團伙案,她就主動跟著同事們過來采訪,沒想到,采訪對象是楊思箏不說,楊思箏又把事情往許小華身上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