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云釗見他態度堅決,不得已松了手,有些悲涼地道“懷安,你這是恨透了云霞啊”
許懷安沒有回應,轉身進了單位去。
曹云釗回了淺水胡同,如實和妹妹道“懷安沒同意。”
曹云霞皺眉道“這對他來說,只是件小事,哥,你是不是沒把事情的嚴重性說清楚,要是沒有那張病歷,我后天就得去農場了。”
曹云釗默默地看了一眼妹妹,“云霞,你做出這樣的事來,怎么會認為,別人還愿意給你幫忙的”
曹云霞低聲道“哥,我和清遠真的沒什么,他就是來京市看個病,這邊沒有別的熟人,所以借住在我這,不知道哪個殺千刀的,把我們舉報了,我現在真是有口都說不清。”
“你當然說不清,你倆什么關系,就住在一個屋檐下你是四十多歲的人了,難道連這點分寸也沒有嗎”
曹云釗說了兩句,就不想再說,覺得這個妹妹和二十多年前一樣糊涂,十八九歲的時候,在章清遠的糖衣炮彈之下,被哄騙的未婚先孕,還能說她是涉世未深、年少無知,可是這都四十多的年紀了,還能做出這種事來
曹云霞見哥哥生氣了,心里一急,“哥,你可別不管我,呦呦現在自己身子都重,顧不上我這個媽,你要是也不管我,那我可真得去農場受苦了。”她知道農場不是什么好去處,什么臟活累活都得干不說,還遭人歧視。
先前許懷安他們都說,許小華在勞動大學里受了不少苦,這農場的活可比學校里苦多了,她身體本來就不是很好,這么些年在許家養尊處優慣了,要真是去了農場,她怕她都沒命等到出來的日子。
這話,她和女兒念叨了兩次,女兒總是一臉淡漠地道“媽,人家都能過下去,你怎么不可以”
曹云釗恨聲道“你現在知道怕了,早干什么去了。”抬手看了一眼手表,見已經九點多了,皺眉道“我也是沒辦法了,我今天必須得回去,不然單位里說不通,你再問問呦呦吧,要是呦呦也沒法子,你后天就老老實實地去農場。”
說完,提著行李就準備走,想了想,還是從口袋里拿了五十塊錢出來,“呦呦給了我一百,這還剩五十,你帶著防身,”又不放心地補充道“要是再給了別人,回頭別和我訴苦,我身上負擔也重,可接濟不了你。”
話說到這里,曹云釗都有些后悔一次性拿了五十出來,拿十塊就夠了。
但是到底錢已經出手了,也沒有收回去的道理,望了眼妹妹,拔腿趕火車去了。
十月底,曹云霞到底還是未能如愿留在京市,踏上了前往杭城的火車,吳慶軍出任務去了,來送行的只有許呦呦一個人。
曹云霞拉著女兒的手,一個勁地道“呦呦,等你孩子生了,可得想辦法接媽媽回來,說好了的,媽媽還要給你帶孩子呢你一個人,可怎么辦啊”
許呦呦的表情木木的,“媽,你到了那邊,自己多保重,錢也要省著花,前頭你問我要了三百塊錢,我又拿了一百給舅舅,我和慶軍手上實在擠不出來錢了,還有兩個月,孩子也要出來了。”
曹云霞聽女兒說錢的事,眼神微微躲閃了下,“好,我知道了,媽媽一定省著花。”只字未提曹云釗給她留了五十塊錢的事。
怕女兒知道后,越發不給她寄錢了。
火車“嗚嗚”地開走了,許呦呦木然地看著綠皮火車頂上的煙霧,她想,即便媽媽離開了,有些陰霾還是無法散去的。媽媽只考慮到錢,考慮到農場生活的艱辛,卻一點想不到,要想給她寄錢,她就得維持報社的工作。
而維持這份工作,可能需要和母親劃清界限。
這些不在母親的考慮之列,卻現實地擺在她的面前。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