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著孩子的老人家一頭霧水,有些語無倫次地道“同志,不不是我,是這孩子的奶奶,要去上上廁所,托我給抱一會。”
又道“哎呀,這廣播里說掉的是個小男孩,我壓根沒往這孩子身上想啊,咋地,那老妹是個偷孩子的”
二毛的媽媽已經一把把二毛搶在了懷里,又是摸額頭,又是捏臉的,看著孩子就是沒反應,急得不得了。
火車這時候到站了,列車員當即就和公安一起陪著二毛媽媽,把二毛送到了醫院去。
許小華配合著當地的公安做了一些筆錄,就回到座位上,和旁邊幫她看行李的大叔道了聲謝。
車廂里在為找到孩子的事,熱切地談論著,旁邊的大叔問許小華道“同志,你怎么知道是咱們對面的那婦女做的”
許小華搖頭道“我不知道,我就是奇怪,發生了這么大的事,這嬸子怎么還不見了我擔心她也出了事。”
許小華沒說,當時聊天的時候,她就覺得這大嬸有些不對,一個勁地問她家里的事,她怕這嬸子不是好人,胡亂扯了些。
現在想來,這嬸子估計被她唬住了,沒對她下手。從二毛的狀況來看,應該是給二毛喂了藥。
她隱約覺得,這嬸子怕不是一個人,而是團伙作案。下車的時候,一旁的大叔問她要不要幫忙拎行李
許小華留了個心眼,說是還要找列車員反應點情況,那大叔笑笑,先下車去了。
許小華和在春市換班的列車員一起下了車。
春市的夜晚比京市要冷的多,饒是她提前做了準備,把慶元哥送她的圍巾圍上了,還是被這夜里的寒風給吹得腦仁子都疼。
出了站,一眼就看到有位二十歲出頭的男同志舉著“京市罐頭廠許小華”的牌子,應該是這邊食品廠派來接她的人。
立即朝他走了過去,這男同志見許小華站在他面前,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挪到了旁邊去,繼續舉著牌子。
許小華喊了聲“同志你好,請問你是春市食品廠的嗎”
那男同志不確定地問道“是京市來的許同志嗎”
許小華伸出手道“同志你好,我是京市罐頭廠的許小華”
“哦,你好,你好,我是春市食品廠的張松山,剛才看你過來,我都沒敢認,你比我想的還要年輕些。”他們單位和京市那邊的罐頭廠合作好幾年了,這還是第一次看到女同志過來,沒想到還是這么年輕的姑娘。
許小華笑道“我參加工作早。”
張松山問了幾句,路上是否順利,許小華就把遇到人販子的事,和他大概說了。
張松山皺眉道“還好你機警,不然這要是出了什么問題,我們這邊以為你沒來,等明天上午打電話去你單位核實,他們都不知道把你偷運到哪個山旮旯里去了。”
許小華點點頭,這個年代通訊和交通都不方便,一個姑娘要是真被運到深山里去了,一輩子怕是都出不來。
這時候才深切地理解,為什么她要出門的時候,媽媽和奶奶會那樣擔心。也明白,為什么萬姐先前說,這些年都沒有女同志愿意來東北這邊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