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好像除了先吃飯也沒有什么別的辦法。
江晚杵了下手里的筷子,夾起碗里的荷包蛋。
但目光追著裴行初的背影,終是忍不住出聲提醒。
她小聲“能不能不要把窗簾拉那么開”
背對她的人嗤笑一聲。
他瞥了下墻角被江晚刻意調暗的地燈。
“不讓開燈,也不讓拉窗簾,”他輕笑,語調輕飄,沒什么實感,“真當偷情嗎。”
江晚被他說得面紅耳赤。
一時不知道怎么回答,埋下頭去吃自己的面。
真的是餓了,一大碗面連同那碟子桂花糕都被她吃得干凈。
吃到最后才察覺今天這面竟然放了胡椒粉,但咸味不重,有點淡。
其實并沒有那么好吃。
她抽了紙巾擦嘴,再度瞟了眼房門。
一碗面吃得快,時間將將過去不到二十分鐘。
晚上九點半,本該洗漱上床的時間,外面卻偶爾傳來一聲并不清晰的暴喝,和摔手柄的暢快笑聲。
想來,那游戲是打上了。
除了幾個小孩子外,沒聽到別人的聲音,其他人估計還在打麻將。
陽臺上背對她的人捻了煙走回來。
“我”江晚站起身,“我回去了。”
“怎么回去”
裴行初抽了椅子,在辦公桌后坐下,掀眸斜她一眼“穿著這一身,從我房間走出去嗎。”
“路過客廳再跟他們打個招呼,說游戲打得怎么樣”
江晚
她以前就知道裴行初有把每句話都聊死的本事。
她兩手搭在身前,相互揪了一下袖子,還沒想好怎么開口,只聽點了下鼠標的人又道“睡這兒吧。”
江晚猛得抬頭看他。
臉上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紅暈,和熟悉的窘迫。
她這樣子把裴行初逗笑了。
他搭在鍵盤上的手放下來,看過去“沒睡過嗎”
“不是,就是。”江晚磕巴了一下,被燙到似的往后退了半步,離面前的床遠了點。
她不清楚裴行初說的睡是哪個睡,但這會兒討論這個太奇怪了。
她忍不住再次提醒“你還在和南漪姐姐相親”
她頭埋著,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覺得做什么都錯,但又偏偏不知道該怎么做。
“嗯,”桌后的人淡淡應了聲,看回電腦,平聲道,“怎么了,道德標兵。”
“”
江晚本就被快要爆炸的道德感反復碾著脆弱敏感的神經,此時被裴行初這么一揶揄,整個人要被逼瘋了,想縮到殼子里。
她真的無語了,她想,這輩子可能都沒辦法和裴行初正常交流。
深深吸了口氣后,別開視線,踩在地毯的兩只腳,一只壓在另一只的腳尖上。
不想跟裴行初再說什么,她打算就這么等到客廳的人散了,悄悄回去。
半個小時后,合同上需要修改的款項發回給助理,摘了眼鏡再抬眼,不遠處床側的那個人,還垂著兩只手,自己在給自己罰站。
她人站得直,腦袋卻聳拉著,不知道在看什么。
裴行初眸光垂在她身上,看了會兒。
片刻后,視線轉開時說了句“南漪跟她前夫復婚了。”
“怕再被家里棒打鴛鴦,沒跟其他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