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你完全不必如此,那天就算我不讓,父親也應該會給你的。”
林逸朗嘆了口氣,溫聲道∶“你實在不必因此而為我忤逆父親。”
林微微輕飄飄的看了他一眼,嗤笑道∶“為你我那是為我自己。”
好東西就擺在那里誰都會搶,只有看著不動的人才是傻瓜。
從前她討好林墨和林父,為的是求他們能從手指頭縫里給她漏出些許的好處,明知道自己得到的不過十分之一甚至百分之一,可她依舊不敢有所怨言,因為如果不靠著他人,只靠自己她連這點好處都拿不到。
但如今時過境遷,她有實力自己去搶,東西是百分百握在自己手里的,為何還要對他們卑躬屈膝。
他們之間的立場,早就該換換了。
出發當日是一個難得的晴天,負責選拔的長老帶人前往云
渺城,而護送入選弟子回太虛宗的事便一應交由崔潤處理。
晏吟秋本不打算與太虛宗眾人同行,可江景鶴執意要跟著她,再加上旁邊還有個師月素虎視眈眈,她想甩都甩不掉,無奈之下也只得勉強同意。
“明明一道傳送符就能解決的問題,為何要折騰的這么麻煩”
姬隱對江景鶴跟在晏吟秋身邊的行為格外不滿,直到出發之前都在給晏吟秋不停上著眼藥,“我看他就是心懷不軌,怪不得人家都說師出同門,他師尊不是什么好東西,他也一樣。”
“秋娘,要不你再重新考慮一下”
晏吟秋正饒有興致撫摸著身旁太虛宗的靈鳥,她的本體是白龍,對普通的靈獸有著天生的血脈壓制,因而身形巨大的靈鳥在她的面前依舊像小貓一樣乖巧,時不時用頭去蹭晏吟秋的掌心。
姬隱黑著臉揪著靈鳥的脖子把它拽了回去,直接把人家的羽毛都揪掉了好幾根。
“太虛宗的鳥怎么都這么沒素質”
眼見著越來越多的視線落在了他們的身上,晏吟秋有些頭疼,她揉了揉眉心,問道∶“你今天來到底是想干什么的,有什么話直說便是。”
“不要相信江景鶴。”
姬隱猶豫了一下,忽而伸手攥緊了晏吟秋的衣袖,壓低了聲音嚴肅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你以為江景鶴還是當初拜入仲長蕪門下的小弟子,可他早就已經變了。”
“秋娘,無論如何你都要記住,千萬不要相信他。”
晏吟秋本以為姬隱這次過來是有什么要事要說,沒想到翻過來覆過去還是那幾句爭風吃醋的話。
她有些無奈,但還是點了點頭,隨口答應道∶“好,我知道了,我一定不信他。”
姬隱深深望了她一眼,眼底的神色更為復雜,他知道晏吟秋并沒有把自己所說的話放在心上,可是有的話他卻不能不去提醒。
“天有九重天,地有九重地”
晏吟秋聞言一怔,忽而抬眼問道∶“你說什么”
“天有九重天,地有九重地,九重即九幽。”
姬隱握住了晏吟秋的手腕,他的指尖冰涼,仿佛都沒有人的溫度和氣息,讓晏吟秋下意識打了寒顫。
可是這一次姬隱卻沒有松開,他凝視著晏吟秋,那張與仲長蕪完全一模一樣的面容在秋日柔和的日光下依舊泛著淡淡的冷意,“這是九重樓禁地石碑上刻著的一句話。”
晏吟秋面上劃過一絲深思,試探性開口問道∶“你的意思是”
“秋夫人,姬公子。”
一道溫和的聲音驟然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江景鶴唇畔噙著淡淡的笑容,仔細將手中的披風披到了晏吟秋的身上,這才轉頭去看姬隱,無辜道∶“姬公子和秋夫人在聊什么呢,我是不是不小心打擾到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