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景鶴我讓你閉嘴”
終于忍無可忍的弒云一道劍氣劈向了桌子,硬生生打斷了江景鶴的話,
江景鶴冷眼看著他,弒云的神色卻更加慌張,語無倫次解釋道∶“一開始的時候是主人把她救出幽冥海的,當時明明晏吟秋也愛主人的,可是后來她就變了這些事情本來就不該這樣的。”
“愛”
江景鶴抬眼看他,面容平靜如水,“弒云前輩,你和師尊真的都明白什么是愛嗎”
弒云愣了一下,像是一只被掐住脖子的雞,陡然陷入了漫長的沉默。
當初晏吟秋由于逃婚遭到族群的追殺,在最為狼狽不堪之際,是偶然路過的仲長蕪出手救了她,并且帶她回了奎黎峰,讓她暫時有一處可以安身之所。
最開始的晏吟秋還不像現在這般鋒銳,弒云記得那時她張揚明媚,像是廊下蓬勃開放的秋花,即使迎著秋霜也依舊開的燦爛奪目。
在表達感謝上,她帶著獸類特有的虔誠,即使仲長蕪
對她避如蛇蝎,她依舊每日采摘最新鮮的野果野花放在仲長蕪的殿前,小心呵護著奎黎峰的草木靈獸,那是她在困頓之時所能給的一切。
弒云本來以為這就是愛,可后來仲長蕪提出想和晏吟秋結為道侶時,她卻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晏吟秋對仲長蕪鄭重行了一禮,她說∶“仙尊,我感謝仙尊的救命之恩,但這種感謝絕不是男女之情。”
“我知道下輩子做牛做馬這種話都是虛話,說的再好聽也沒有實際行動來的爽快,如果仙尊以后有什么需要幫忙的,我一定會答應。”
一個龍族的承諾是多么的珍貴,她甚至用自己的龍魂立下了誓言。
第二天清晨,晏吟秋迎著朝露離開了奎黎峰,而仲長蕪在她曾經的住處枯坐了半天,始終一言不發。
弒云只是劍靈,縱使他實力再強,他也很難去理解人類所說的情愛,只是仲長蕪說了兩人相愛,那他也便信了。
“弒云前輩,你是師尊的劍靈,師尊干過的事情你應該比我更加清楚。”
江景鶴聲音漸冷,他死死盯著眼前的弒云,追問道∶“我現在只想問你一個問題,同歡咒到底有沒有解除”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你不要再問了。”
弒云有些崩潰地把頭埋進了臂彎,他深吸了好幾口氣平復自己的呼吸,終于才敢抬頭,聲音微不可聞,“我覺得應該沒有,當初合歡宗宗主說此咒絕不可能會被破解,它是烙在人靈魂上的東西,之前就有因為道侶過世,自己也跟著殉情的例子。”
“主人現在已經不在了,晏吟秋還這么掛念著主人,所以我想可能也是因為這個吧,找個替身好歹有總比沒有好。”
這就是為什么弒云聽聞晏吟秋在四處搜尋替身,但一怒之下只是怒了一下的真正原因,因為他真的很難確定晏吟秋的行為是當真行事無所顧忌,還是受同歡咒影響下的迫不得已。
可江景鶴聞言卻皺了皺眉,對弒云的這段說辭有些懷疑,弒云不懂七情六欲,但他卻懂。
晏吟秋每次看他和姬隱的時候,既沒有愛意,也沒有怨恨,而是一種身處高位者自然流露出的輕視,她透過他們在看已經隕落的仲長蕪,那是她真正輕慢蔑視的對象。
單憑這一點,江景鶴絕不相信晏吟秋目前還對仲長蕪余情未了。
“小鶴,主人雖然隕落,可他還是你的師尊,即使他做的不對,你也不能對他指責詆毀,今日之事我希望只有我們兩個人知道。”
弒云組織了一下自己的措辭,爭取讓條件變得更加有誘惑力。
“我只是讓你去做替身,又不是讓你獻身,你只需要多在晏吟秋面前晃悠幾圈就好,怎么看你都不賠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