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月素見他離開連忙把他喊住,對上江景鶴平靜無波的眼神,她的臉上隱約閃過一絲尷尬,聲音壓得極低,問道∶“碧瀾就是現在的碧羽,她今天來了嗎”
江景鶴搖了搖頭,淡淡道∶“不太清楚。”
“也是,她怎么還會來太虛宗。”
師月素對這個結果并不意外,輕輕嘆了一口氣,聲音幾乎微不可聞。
江景鶴已經轉身離開,她卻依舊站在原地,落日西斜,幾縷殘陽還疏疏照在樹上,深秋的風冷的刺骨,眨眼間吹散了她身上所有的溫度,唯有手中的玉瓶還殘留著些許的溫熱。
有了龍血,赤焰的病有救了,她應該感到高興才對,可師月素扯了扯嘴角,勉強露出的笑容卻比哭還要難看。
可是她心里卻很清楚,她不能哭,也根本沒資格哭,現在所有的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不管往后是怎樣的結果,她都直接接受,根本沒有辦法再回頭。
“師尊,外面風這么大,您怎么站在這里。”
赤焰聽弟子說師月素回來了,忙不迭地出來尋她,此時見師月素正滿臉哀戚,他眼中不由得劃過了一絲暗芒。
師月素聽到赤焰的聲音立馬調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狀似輕松道∶“沒事,托人尋了一味藥,應該可以暫時壓制住你的火毒。”
“多謝師尊。”
赤焰雖然說著感激的話語,可面上對師月素所說之言沒有半分驚喜,這么多年師月素尋遍了天下好藥,每一次都告訴他可以壓制住火毒,但每一次也都只有剛開始還有幾分效果罷了。
“師尊,我聽說今天九重樓的人來了,不知道師姐她”
“她沒來,以后也不會來。”
還未等赤焰的話說完,師月素就已經明白了他想說些什么,她抬眼看向眼前的赤焰,并沒有錯過他臉上一閃而過的算計。
他想要算計自己的師尊,更想要算計碧瀾的血為自己保命。
赤焰到底是什么時候變成這樣的
師月素突然覺得有些無力,她對此甚至無法說出任何指責的話語,只得低聲道∶“為免藥性相沖,之前你服的所有藥都一并停了吧,過幾日我會重新為你煉制新的丹藥。”
“是,我知道了。”
赤焰見師月素不愿意再多談碧瀾,他也沒有繼續厚著臉皮多問,微微垂下了眸子擋住自己眼中的情緒。
他的這位師尊已經變了,從她任由碧瀾離開太虛宗之時,赤焰就知道,師
月素已經不再是那個為了救他,也為了報答炎瓊華恩情而不惜一切代價的人。
這種變化讓他不滿,更讓他已經有了隱隱的危機感。
師淵聽聞師月素已經回到太虛宗,迫不及待想要前來拜會這位與自己同族的藥修尊者,甚至完全不顧赤焰和他所交代的事情,立馬出門去尋找師月素的蹤影。
他問了幾圈藥峰弟子,正好和段頡生一行人碰上了面,聽聞他是要去找師月素,段頡生神色古怪,特意問道∶“你是張長老新收的弟子”
師淵不明原因,老老實實地點了點頭。
可段頡生見狀眉頭卻皺的越發緊了,連帶著周圍的幾人也看著師淵竊竊私語。
師淵弄不明白他們的意思,只得試探問道∶“敢問師兄,可是其中有什么不妥之處嗎”
“沒什么,你是出身于天奉城師家吧,你叫什么”
師淵愣了一下,忙回答道∶“我叫師淵。”
段頡生沖他微微頷首,隨手指了指后方,淡淡道∶“師長老方才正在入峰處與少宗主說話,你可以過去瞧瞧,不知道現在還在不在,若是不在也可以改日去煉丹房處去尋長老。”
“多謝師兄。”
師淵聞言連忙向段頡生道了聲謝,轉頭歡歡喜喜朝著他指的方向而去,全然不顧身后眾人的小聲議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