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韻儀輕輕擱下了手中的茶盞,她的容貌與郁蕓十分相似,秀婉清麗,如同生在南地江澤的一朵清蓮,差別最大的就是郁蕓溫柔和善,而蕭韻儀卻眉目疏離,讓人不敢輕易接近。
“蕓兒呢”
蕭韻儀神色寡淡,淡淡道∶“我這次過來是見蕓兒的,怎么只有你們兩個”
昔日的好友如今形同陌路,就連問候一句都實屬勉強,師月素默默垂下了眸子,不敢去看蕭韻儀的表情。
郁承聞言卻是一滯,他打量了蕭韻儀片刻,眼中情緒越發復雜,冷笑道∶“蕓兒出生不過三月你就把她丟下,如今倒又是一副慈母作態了。”
“你現在是在指責我”
蕭韻儀挑了挑眉,看向郁承的眼神帶著淡淡的譏諷,即使她一句話都不說,郁承也能看出她的不屑與蔑視。
當年清風谷突然遭難,已經到了瀕死之際,蕭韻儀想要回去重振宗門,郁承卻不愿意插手此事。
此事不僅涉及到魔修,更有其他宗門趁火打劫,涉及之人眾多,若是幫了便是與半個修真界為敵,郁承才剛剛成為劍峰的長老,根基尚且不穩,為了自己的前途,他只能冷眼旁觀,甚至用兩人剛出生的孩子勸說蕭韻儀,希望她明哲保身。
可蕭韻儀卻全然不吃他這一套,在師門與家庭之間,她毫不猶豫選擇了清風谷,將郁蕓留在了太虛宗,自己孤身離去。
“或許在為人母上,我確實做的不夠好,這一點我承認。”
蕭韻儀神色坦蕩,絲毫沒有半分心虛,平靜道∶“但在我為人妻,為人母之前,我是清風谷弟子蕭韻儀,我只是做了我該做的事情,這從來都不算錯,不管再來多少次,我都會是同樣的選擇,你沒有資格指責我,。”
郁承一時被她的話噎住,竟不知該如何反駁,狼狽地別開了自己的視線,不敢去與蕭韻儀對視。
可蕭韻儀卻沒打算這么輕松放過他,她臉上笑容很冷,淡淡道∶“從前我就說過,手握三尺劍,應斬天下不平事,既為岐黃家,當懷仁心濟蒼生。”
“吾道為蒼生,郁承,你沒有做到,但是我做到了。”
身為母親,她確實對郁蕓有所虧欠,可是身為醫者,她自認對得起自己的本心,更對得起所有人。
郁承聽到這話臉色登時一僵,像是自己埋在心底的丑陋猛然被人揭開扔到了陽光之下,讓他無所適從,甚至想要躲避。
但明顯師月素此時卻沒空管她的二師兄到底是不是尷尬,蕭韻儀剛剛罵的人明明是郁承,可師月素卻總覺得自己也被無形罵到了,心里隱隱也有些許不痛快。
同為藥修,蕭韻儀愿意為蕓蕓眾生奉獻一切,對于師月素為了救赤焰而犧牲他人的行為極為厭惡,到最后干脆與她斷絕了關系。
蕭韻儀剛剛所說的話,焉知不是也在冷嘲熱諷師月素。
師月素見蕭韻儀的視線落到了自己的身上,她下意識挺直了脊背,剛想說些什么,外面卻突然有弟子走了進來,低聲道∶“師長老,剛剛赤焰師兄突然暈過去了,您要不要過去看看”
“什么”
師月素臉色一變,可是對上了蕭韻儀平靜的眼神,她又不想這么被看輕,只能強忍著坐了回去。
“又是赤焰出事了”
蕭韻儀對此毫不意外,她抬了抬眼,淡聲道∶“想去看他就趕緊去看吧,不過萬事皆有因果,執意強求只會自傷。”
師月素身形僵住,甚至不知自己為何慌張,只是聽到蕭韻儀的話,便立馬欲蓋彌彰反駁道∶“我現在給他治病用的是水靈根龍族的龍血。”
才不是犧牲旁人的性命來換赤焰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