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會會每天晚上都做噩夢,醒了就再也睡不著。
她從未如此恐慌過。擔心他出了意外,擔心他被人欺負。
好在,他還好好的。
周宴禮一直不說話,唯獨那只手還死死攥著她的袖口。
他看上去好憔悴,膚色慘白,沒有一丁點血色,黑眼圈也重,甚至長出了淡青色的胡茬。
和印象中那個意氣風發的周宴禮大相徑庭,判若兩人。
江會會放輕了語氣“你這幾天去哪了,我很擔心你,我和周晉為”
她話沒有說完。被周宴禮那個突然的擁抱給打斷了。
他一直不敢確定這到底是做夢還是幻覺,害怕又會是希望后的失望。這些天來已經經歷了太多太多次。
他沒有那個勇氣繼續了。再來一次,他真的會崩潰。
可是這一次,他感受到她溫熱的體溫。
不再是冰冷的,虛無的。
周宴禮終于忍不住,抱著她,失聲痛哭了起來。
江會會徹底愣在那里。
印象中,這是他第一次哭的這么兇。她覺得自己的心臟都因為他的哭聲而擰在了一起。
擰的生疼。
她的眼睛也紅了。心疼地問他“是哪里不舒服嗎我讓周晉為去叫救護車了。小禮,沒事的,不用害怕,我和他都會在這里陪你。”
周宴禮不說話,他第一次在江會會面前哭的這么窩囊。可這已經不是他這幾天來第一次哭了。
他哭到失聲,哭到缺氧,眼淚浸濕了她整個肩膀。
周晉為打完電話進來,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周宴禮用力地將江會會抱在懷里,江會會則心疼地撫摸著他的后背。
嘴里溫柔地哄著“不怕不怕,沒事的,我們都在。”
周宴禮還在哭,淚水決堤,像個無助的孩子。
周晉為在門邊站了一會兒,然后才進來。
他只是倒了杯水放在床邊,并沒有打擾他們。
也不知過了多久,周宴禮哭累了,居然就這么靠在江會會的肩上睡著。
周晉為將他扶回床上,蓋好被子。又伸手探了探額溫。
還好,沒有發燒。
周宴禮剛才哭的撕心裂肺,江會會不知是被他的情緒給感染,還是因為心疼。
也開始哭了起來。
害怕吵醒周宴禮,她壓低了聲音,抽泣著詢問周晉為“他這幾天發生了什么,會不會被欺負了。是那些人嗎,他們的同伙”
她越想越害怕,哭的更兇了,又不敢發出太大的聲音,只能用手捂著嘴巴無聲地哭。
周晉為拿來紙巾,在她面前蹲下,替她擦拭眼淚“不用擔心,我之前讓人去查過,和他們有關的人都被警方提審了,現在人還在警局。
”
她低下頭,看向周宴禮的婆娑淚眼帶著擔憂。
所以到底發生了什么。
救護車很快就來了,周宴禮睡得很熟。
但他的手一直拉著江會會的袖子,怎么扯都扯不開。
沒辦法,江會會只能暫時將外套脫了。
不然沒辦法給他做身體檢查。
她坐在外面等著,周晉為在里面陪他。大概半個小時之后,醫生將床簾拉開。
好在沒傷到筋骨,只是皮肉傷,而且他年輕體壯,恢復得也快。
剛剛給他上了藥,躺個幾天就沒事兒了。
江會會松了口氣,連忙和醫生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