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別想再讓我叫他爹。
我帥還是周晉為帥
天塌下來也有小爺給你頂著。
不會沒事兒,小爺我教你。
從我降生在這個世界的第一秒,生命的本能就讓我愛你。江會會,我體內流著你的血,不管我去了哪里,你只要記得,我最愛你,我永遠愛你。
遠處的燈塔還亮著。
它是給海上迷失方向的指明來路的。
他終于跑回了家。
屋子里很安靜,只有廚房的燈開著。
周晉為也是剛起床,此時正在廚房煮粥,旁邊的鍋里煎著蛋。
周宴禮不愛吃粥,蛋是給他煎的。
門從外面推開,少年模樣狼狽,站在門邊喘氣。
聽到動靜,周晉為回頭看了他一眼。
見他一身泥,他便知道他又是一晚上沒睡。
但想到他是在假期,也沒打算對他太多約束,只是低聲提醒“去洗個澡,把衣服換了。”
可周宴禮像沒聽到一樣,站在那里發呆。
周晉為不明所以,眼神逐漸生出幾分擔憂的疑惑來。
他關了火,臉色有些凝重的過來。
“哪里不舒服”
周宴禮搖了搖頭,他想開口,可胸口那里堵得慌。
他什么都記得,從一歲到現在的記憶,他通通都記得。
江會會從樓上下來,她說昨天海鷗叫了一晚上,她連做夢都在喂海鷗。
看到周宴禮了,她同樣也愣了一瞬“身上怎么這么臟呀。”
周宴禮挪不動腳,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向她。
直到她來到自己面前,打開浴室門,推他進去“快去洗澡,別感冒了。換洗的衣服我待會讓爸爸給你送去。”
她好像變了,是他記憶里那個熟悉的江會會,卻又好像不太一樣。
比起幼稚的十七歲,她多出了一種寧靜的祥和,還有歲月沉淀出來的溫柔。
周宴禮像是睡了一個漫長無比的覺。
他看著他們臉上的擔憂和心疼。
是源于父母對孩子的心疼,是世界上最真摯的感情。
遲遲沒有等來回答,周晉為便不打算繼續問了,準備直接帶他去醫院。
可周宴禮卻在此時一把抱住了二人。
他是有這些年所有的記憶的,等同于他又從頭活了一遍。
可另一方面,他又好像才開始蘇醒。
從江會會身邊離開的瞬間,仿佛就發生在上一秒。
他的不舍,他的痛苦,全部都是真實存在的。
原來平安長大的江會會,是這個樣子。
原來沒有經歷喪妻之痛的周晉為,是這個樣子。
原來父母雙全,被愛澆灌長大的自己,是這個樣子。
海風似乎吹散了頭頂的烏云。
頭頂又澄澈的像是被水洗過一般。
在平江,在廢舊的教室。
周宴禮曾經和江會會許諾過,會一直陪在她身邊。
他說這番話的時候,窗外有飛鳥經過。
已經是春天了。
平江的春天,萬物復蘇,綠意盎然。
江會會看著窗外,不信他的話。
她總覺得,他會離開。
他又露出他那個標志性的,非常中二的笑來“江會會,小爺我一直都是說到做到,我說不會離開,就一定不會離開。”
那時的飛鳥換成現在的海鷗。
屋外的朝向就是大海,江會會抬起頭,能看見海鷗成群飛過。
風將海面吹出柔和的紋理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