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娘是張大夫家的大兒媳婦,和云娘年紀相仿,許欣抓緊時間把這個信息告訴了李雨云,以免她露餡。
小溪邊,已經被張家村的人清理出一塊空地,幾輛驢車緊挨著停在中間,男人們圍坐在驢車外圍,一邊休息一邊警戒。
很快,旁邊升起了火推,還架起了鍋。
幾家人吃東西也是在一起的,為了節省糧食,每天都是在傍晚找到水源后吃一頓,吃的也是稀的。
不過,這已經比很多流民好得多了,雖然吃不飽,但也不至于餓死,而只要再走上一個多月,就能到達目的地澤州了。
許欣探頭看向鍋里,鍋里大部分是水,下面沉著些雜糧和一些切成小塊的植物塊莖。
剛剛,水邊爆發沖突就是因為這植物塊莖。
張嬸在打水時無意發現了淤泥下的塊莖,卻被另一個村子里的婦人搶著挖了,于是推搡間,喜姐兒不慎落水,讓趙樂樂穿越了過來。
因為差點鬧出了人命,那個村子的人也沒再靠近,最后,張嬸還是又挖了些塊莖回來。
夜幕漸漸降臨,米香也從鍋里傳出,肚子發出的咕嚕聲此起彼伏,已經分不出出自誰那里。
男人們還要守著驢車,便由女人和老人小孩先吃,許欣三人也一人分到了一小碗。
塊莖里的淀粉融入粥里,讓看不清米粒的粥都粘稠了許多,雖然沒有任何調料和配菜,但入口后,那種從口腔到胃的滿足感讓許欣產生了這是她吃過的最美味的食物的錯覺。
一碗稀粥入肚,一天的疲勞都被驅散了很多,雖然許欣覺得自己還能吃下好幾碗,但事實是,她名下的食物已經吃掉了,要等到明晚的這個時候才能吃下一頓。
此刻,她這才切實感受了逃荒意味著什么。
她抬頭,發現李雨云和趙樂樂也露出了類似的表情,穿越,難啊
李雨云主動拿了三人的碗去水邊洗,說是洗,其實隨便沖沖就干凈了,畢竟一點油水都沒有。
等女人、小孩和老人們吃完,男人們也分批來喝粥了,他們分到的份額要多一些,不過這個多也就是把碗裝得滿一點而已,離吃飽還差得很遠很遠。
吃完后,眾人就要準備休息了。
睡覺的地方就是驢車上,男人們則分成兩波,上半夜和下半夜輪流值守。
在進入睡眠之前,大家往往都會先去解手。
而就是用著這個理由,三人再次制造了一個獨處機會。
在之前的那棵枯樹下,三人席地而坐。
“咱們先來合計一下該怎么辦吧。”許欣率先開口。
她在寢室里年齡最大,也是寢室長,所以已經習慣了主持這種會議。
只是沒想到上一次在寢室開會,討論的還是打掃衛生的分配問題,短短一周后,不僅召開會議的集體變成了“家庭”,討論的還是在古代的生存話題。
會議第一項議程由許欣給沒有記憶的兩人介紹一些基礎信息。
她先看向李雨云“你的原身云娘和你的家庭情況有點像,都是被父母和兄長寵著長大的,完全不會干農活,所以這點你不用擔心露餡。”
“不過,云娘的性子比較軟,說話也是細聲細氣的,你和村里其他人交流時要注意別崩人設。”
許欣又看向趙樂樂“你只要能認清楚人就行了,喜姐兒平時話就不多,和你倒是挺像的。”
緊接著,許欣又介紹了許家和張家村的情況,尤其是跟著一起逃荒的幾家人,務必要讓兩人分得清誰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