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世,待在宣武帝后宮做寵妃的十六年,是喬知予最難熬的十六年。
宣武帝早年稱帝時受過許多磋磨,見慣了人心鬼蜮,從此疑心病重,只信權力,不信人心。
妃嬪、臣子、子嗣都是他的工具,他喜歡看嬪妃沒有底線的討好,像狗一樣在地上爬來服侍。
如今的喬知予,只是把他惡劣的那些戲耍的招數原封不動拿來用一用。
她并不是自己淋了雨就要撕掉別人的傘,只是希望這樣做,可以讓一向嬌生慣養的喬姻退縮,進而改變主意。
后宮是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牢籠,眾多妙齡女子懷揣著不切實際的幻想一頭扎進去,然后便不由自主的互相廝殺,所有守望相助的情誼都在宣武帝有意無意的推動下消磨。
懷孕生子在后宮更是登天的難事,那里五花八門的墮胎藥簡直比整個盛京還要多。更別說當今皇后杜舒母族昌盛,品行端正,穩坐后位,要把她拉下馬,把喬姻推上去,難度可想而知。
可此刻大堂中,那個嬌嬌弱弱的小姑娘一邊哭一邊褪去自己的衣衫,像是鐵了心就要嫁到宮里去,哪怕用自己年輕的身體來交換也再所不惜。
喬知予眼睜睜看著她扯斷衣帶。
“姻姻這樣,淮陰侯可還滿意”
喬姻面色慘白,一雙桃花眼盈滿了屈辱的淚,仰著一張楚楚美人面羞憤交加的瞪著喬知予。
堂中一陣寒風吹過,她嬌小的身子明明在瑟瑟發抖,可臉上的神情滿是強撐的倔強,那模樣活像一只被涼水澆得皮毛濕透,卻仍然張牙舞爪的幼貓,故意兇狠的外表下全是恐懼和哀求。
見堂上男子依舊正襟危坐,雙眸沉沉,不作反應,喬姻悲涼的閉了閉眼,心中一片凄楚。
騙子,都是騙人的
明明向爹娘承諾了要照顧好她,可到最后,卻只是貪圖她的身子。
明明他已經位極人臣,權傾朝野,送她入宮只是舉手之勞,卻要對她如此折辱。
以往的溫和慈愛的面具終于被撕開,露出里面齷齪的臟污情欲。他的部下、他的同僚可知道他是這樣一個衣冠禽獸可知道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血將星私下竟對自己的侄女產生齷齪的欲念
她似垂似挑的桃花眼中盈滿淚水,屈辱的咬了咬牙,顫著手往肚兜的系帶伸去。
今日過后,就會萬劫不復,可只要能得到她喬姻想要的東西,她可以不惜一切代價
端坐紫檀交椅之上的男子眼見自己的侄女即將撤下身上最后一塊布,古井無波的神色終于起了變化。
他皺著眉,猛地別過臉去,像是終于不忍再看,“住手”
下一刻,他抬手抓起身側的黑紗斗篷,起身上前,雙臂展開,將她嚴嚴實實的裹住,面沉如霜,動作粗魯。
喬姻坐在地上,此前她只是強撐,此刻眼淚終于再也含不住,淚水奪眶而出。她抽抽噎噎的埋首在他寬闊的懷中,抱著他委屈的大哭道“伯父”
贏了,她贏了,他還是疼她的,可是她剛才,真的好害怕
她好怕失去伯父的寵愛,好怕她在伯父的眼中變成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女人。
是的,她貪婪,伯父的偏寵她想要,九五至尊的愛她也想要,天下萬眾的矚目她更想要。不過就是想要的多了一些,她又有什么錯連想都不敢想,又怎么能真正的得到
喬知予卻并不任由她依偎,而是將她從懷里強硬的扒了出來,居高臨下的俯視她。
看著手底下這張年輕的梨花帶雨的俏麗芙蓉面,喬知予心底的熊熊怒火愈加炸裂,燒得她近乎要面目猙獰,喪失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