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畫面太慘,喬知予并不想回憶
總之,應云卿清風明月的外表之下,藏著一顆冷血歹毒的心。
今世,喬知予早早奪回燕云十六州,把漠北戎狄朔狼部揍得哭爹叫娘,宣武再也不用御駕親征,而應云卿也不再有大開殺戒的機會。她都快把這號人物給忘了,沒想到今日正好撞見,便順手試探了一下他的虛實,一試之下,果然發現他的腿已經治好。
腿都已經治好了,還要每天坐著輪椅出行,假裝柔弱,今日還騙得她出演了一場“英雌救美”。
景親王,他真的很愛演。
搖晃的馬車逐漸行駛的平穩起來,市井喧鬧聲也逐漸弱下去。不一會,馬車漸漸停下,書童尺墨在外喊道“殿下,到了。”
喬知予睜開雙眼,利落的抱起馬車角落的“孱弱”親王,跳下馬車,大步往景親王府而去。
王府門口,尺墨正手忙腳亂的差人取來備用的行椅。
靠在淮陰侯的懷里,聞著熟悉的蒼松覆雪一般幽深的冷香,被這雙有力的臂膀護持饒是一開始就打算利用與算計,但此時此刻,應云卿的心中還是忍不住產生一絲悸動。
應云卿父親早逝,與兄長應離闊也從不親近,從小到大,除了母親,便只在喬遲這里感受過如父如兄的關懷。這種感覺至今未變,像巍巍高山、像滾滾長河,強大而包容,讓人心中孺慕不已。
喬遲,淮陰喬家庶長子,年紀輕輕就做了家主,亂世中拖著一群老弱病殘,張開臂膀為每一個人遮風擋雨。
這個男人的肩膀也并沒有那么寬,可卻擔了那么多的擔子,當家主、當大哥、當伯父,還沒成婚就得替自己那早死的二弟養娃娃,操著操不完的心。也許正是如此,讓他自然而然有了長者的儀范,不自覺的對弱小晚輩進行關注和照看。
應云卿平生最恨別人對他施舍憐憫,可如果施舍憐憫的是此刻正抱著他的這個男人,他只怕笑得比誰都開心。
他見過喬遲排兵布陣,明白他能力過人,也明白大哥的至尊之位,至少有一半都是喬遲的功勞。拉攏了他,世家、武將,將紛紛倒戈。
更何況,喬遲自己不清楚,但他應云卿旁觀者清,知道這個俊美無儔、位高權重的淮陰侯在盛京上層是多么炙手可熱。
每逢參加時節宴會,只要喬遲一走進眾人之間,那些王孫貴女、門閥貴胄,紛紛像聞見腥氣的惡狼,在明處在暗處,借著觥籌交錯,將熾熱的眼神一層一層黏附在他的身上。
三十有五的男人,正當年富力強,又是如此昂藏偉岸、英武不凡,世家大族的出身、萬人之上的權勢、鐵血金戈的閱歷,讓他渾身縈繞如蘭如麝般穩重成熟的長者威儀
讓人想面紅心跳雙腿發軟的跪伏在他的膝前,喚他“兄長”,喚他“父親”,渾身赤裸,請求他的垂憐。
應云卿的雙手攀在面前人的肩上,感受著掌心熾熱的溫度,唇角忍不住勾起一絲志在必得的笑所有人想吃一口的,他也實在太想嘗嘗,就像那至高無上的權力,他也想要一樣。
“臣告退。”
喬知予俯下身,穩穩將他放在行椅上,告辭離去。
“淮陰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