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在山上這么多年,書不是白讀的,干起活來思維清晰、有條不紊,很快成為了喬知予的左膀右臂,在不知閣的地位僅次于徐妙之下。
那時天下大定,應離闊也成了宣武帝,但應云渡卻不回宮做二皇子,而是仍然待在不知閣里打白工。喬知予覺得他這人似乎比上一世靠譜,于是努力撮合他和喬姻。
喬姻沒把應云渡看上,反而在上巳節迎春宴看上了四皇子應元珩。
喬知予的人生再次有了盼頭,她兢兢業業的發展暗殺業務,積極參與幫派火拼,勵志的實現一次又一次的吞并。隨著不知閣和摘星處越來越壯大,她自己也從一個普通的江湖流氓頭子,變成了江湖流氓頭子之首,從而坐到了與當朝四皇子應元珩的談判桌上。
那三年,為了能讓姻姻嫁給應元珩做正室,喬知予甘愿投效此人,成為他爭奪儲位的一把最鋒利的刀,干盡了各種見不得光的臟活。
腥風血雨,刀劍無情,有兩次,她身受重傷。第一次時妙娘在身邊,便由妙娘來照顧,第二次時,妙娘不在,便只好讓應云渡來。
那處刀傷在心口附近,再不處理人都要死了,江湖兒女管不了那么多,她指使著應云渡為她脫了衣服上藥。應云渡看到她胸前纏裹的束胸,猜到了她是女子,驚得眼珠子都差點掉地上。當時她想到前世他在床上的表現,忍不住隨口調戲了他幾句,讓他一連幾日見到她走路都同手同腳。
后來,不知閣和摘星處被四皇子爭儲位的對手三皇子應明宇捅到了宣武帝面前。天子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宣武帝竟然派出大奉軍前來圍剿。
那可是大奉軍,是軍隊,再強的江湖勢力也斗不過國家機器
喬知予在上一世早就摸清宣武帝的秉性,知道他最愛摘果子。一旦斗起來,江湖勢力必敗無疑,到那時,做情報買賣的不知閣和做人命買賣的摘星處這兩個機構可能會被保留下來,從此以后被宣武帝掌控,為他所用,但他們這些江湖流氓頭子竟然敢插手儲位之爭,這在宣武眼中是難以容忍之事
,勢必會被屠殺殆盡。
因此,喬知予提前支開了妙娘,希望她不要再卷入江湖事,好好活下去。然而她自己卻在逃跑的時候泄露了蹤跡,身受重傷,差點被大奉軍的將領就地處死。是應云渡拼死擋在她面前,以自己二皇子的身份暫時保下了她,讓她免于一死,只是被關進了大牢。
但她并沒有期待抱上了應云渡這根大腿就可以讓自己活命。
她深知宣武帝只在意自己的皇位與權勢,當他得知自己的二兒子竟然潛伏于江湖中,暗中參與兩個龐大的江湖勢力的運作,且從未告知于他,一定會勃然大怒,認為他試圖謀逆。到那時,應云渡自身都難保,更不可能保下她。于是她找了個機會,拖著重傷之軀越獄,咬牙硬撐的前往四皇子的府邸,想要親眼看著姻姻誕下孩子,迅速完成任務。
結果被姻姻捅死在雪地里,第二世也以失敗告終。
兩世的失敗讓系統222焦慮不已,迅速就推著喬知予轉生。也不知道她死之后,應云渡有沒有被他那疑心病重的爹搞死,妙娘后面又過得如何。
總而言之,應云渡也算是喬知予的老熟人了,而且很有趣的是,似乎每一世的他,秉性都有所不同。如果這一世他的品性不錯,還打算還俗成婚,那他就和四皇子應元珩、三皇子應明宇等一眾有為青年一樣
都是她最好的大侄女婿
彌望原上,入夜之后,夜霧浮動。
這里曾是古戰場,貧瘠之地,一片荒蕪。目之所及,到處是低矮的孤墳野冢,瘦得皮包骨頭的野狐在墳冢間一閃而逝,時而可見墳前鬼火閃閃,偶爾從遠處傳來幾聲不知什么動物的怪叫,既像嬰兒啼哭,又像人尖著嗓子輕笑。
喬知予帶著不言騎眾人在雜草枯黃的官道上策馬飛馳,不經意間,與一個背著書篋踽踽獨行的云游僧人擦肩而過。
在擦肩而過的那一瞬,喬知予騎在馬上,警覺的側過頭,向這個膽大的云游僧投去探究的一瞥,正好瞥見勁風刮得此人遮臉的巾布一顫,露出他額心一道隱隱金紋。
應云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