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銘正擦著汗,突然被皇后娘娘調侃,頓時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也不知道該說什么,索性便“嘿嘿”一笑,點了點頭。
“聽說你去年從了軍,方才見你上場,真是箭術非凡。再過兩年就該及冠了吧,可曾想過婚配”杜舒問道,話里話外,似是有做媒之意。
喬銘一聽,頓覺不妙,趕忙甩鍋“大哥都不急,我也不急。”
杜舒的目光便自然而然柔柔的落到一旁的淮陰侯身上。
喬知予被盯得如芒刺在背,不得不從酒杯里抬起頭來,佯作云淡風輕的一笑,抬起大手就糊上喬老四的狗頭,狠狠揉搓了一把,“臭小子,皇后娘娘問你話,你把你大哥扯下水。”
“淮陰侯。”杜舒溫柔一笑,端足了長嫂的架子,“你也老大不小,是該考慮婚姻大事了,難道這么久還沒有意中人”
我的好嫂子,別裝了行嗎我們倆孩子都搞出來了,你非要在大庭廣眾面前找這點刺激。你丈夫就坐在你旁邊,他的帽子真的好綠啊
喬知予手中把玩著酒盞,唇角勾起一絲興味的笑。
杜依棠并不知道她喬知予早就知道可愛的小四應元珩是她兒子這回事,但事實上應元珩也不是她兒子,不過杜依棠并不知道應元珩不是她兒子總之這件事相當的復雜。不管怎么說,她現在已經和嫂子偷了情,翻云覆雨一整夜后,就做了爹,兒子都已經十六歲了,現在正在校場上嗷嗷跑。
她倆分明不清不楚有一腿,可杜依棠這個女人,偏要揣著明白裝糊涂,在所有人面前假裝兩人干凈得很,卻又話里話外輕輕撩撥她。
真壞,真帶勁
思即至此,喬知予一臉玩味的看了眼皇后,意味深長道“不如嫂子幫我相看相看,再由三哥為我賜婚,喬遲相信嫂子的眼光。”
此話一出,杜依棠那“長嫂如母”的笑意頓時僵在了臉上。看著長案后一臉從容的男子,她心中暗恨
的挫了挫后槽牙。
一直端坐一旁的宣武帝施施然伸出手來,安撫性的握住了自己冷落許久的妻子的手,沖她展顏一笑“大丈夫何患無妻,不急,慢慢來。”
這個枕邊人此刻的想法,杜依棠用腳想都想得到,估計是怕她真的給他的好十一找了十個八個漂亮老婆,讓他賜婚,從此喬遲成婚生子,就和他再無可能。他真是想多了,她怎么可能真的給喬遲找女人,喬遲這輩子,只能有她一個女人。
看著身側這個剛毅沉穩,卻略顯疲態的天子,再一想到他對喬郎骯臟的念頭,杜依棠忍不住快速翻了個白眼,待他將手拿開后,她忍著嫌惡,不動聲色的擦了擦手背。
后宮佳麗三千都嫌不夠,竟敢肖想她的喬郎。天下他要,良臣他要,喬郎他也要,如此貪心不足真令人惡心,總有一日,她要讓他栽在女人的身上,落到她的手里。
首座上的那對貌合神離的夫妻想些什么,坐在下方長案后的喬知予是不得而知的,她現在忙得很,根本抽不出空來。
禮射活動已經接近尾聲,每次比試獲勝者都能得一枝紅梅,整場禮射有多輪比試,因此許多少男少女手中都獲得了紅梅。少年人贏得了這象征勝利的花枝,下一步會怎么做呢,反手插自己腦袋上的那種是沒開竅的憨貨,更多少年人一顆慕艾之心蠢蠢欲動,捧著花枝想送給自己傾慕的對象。
一朵花而已,也不算什么貴重的禮,可也正是這一朵得來不易的花,代表著一些懵懂的心意。
喬姻今日穿了一身俏生生的桃紅色衣裙,霧鬢風鬟的烏發間,點綴著瑩潤的小珍珠,整個小姑娘嬌艷動人,像一朵綻放在在春風里的帶著露珠的鮮嫩桃花,沒有任何一個年輕人見了能挪開眼。
很快,就有人舉著花枝來到喬姻面前,出乎人意料的是,那也是個姑娘。小姑娘是平南侯家的長女,與喬姻也是早已相熟的朋友。她穿著一身黑緞銀紋圓領袍,背著一把長弓,英俊帥氣的將花枝遞給喬姻,然后邀請喬姻下次參加將門貴女們的茶話會,她帶大家一起去放風箏。
這個姑娘來送完花枝后,清秀俊朗的四皇子應元珩緩步走來,他站到長案前,臉上微紅,欲言又止。
喬知予抬著頭一臉期待和鼓勵的望著他,心里急得恨不得親自掰開他的嘴幫他把話摳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