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股震驚沖淡了她心中幾近失控的嗜血欲念,她不敢置信的緩緩看向應離闊的胯下,再看回他的這張龍威燕頷,威儀不凡的臉,只感到嘆為觀止。
真是賤啊
好好的皇帝當著不爽,偏要肖想重臣,被人騎在身上掐脖子,他立馬爽上了天,這個賤貨,這個賤種
這條賤狗
喬知予咬著牙,粗喘兩口氣,忍無可忍的抬起手,一巴掌抽他臉上,再反手給他另一邊臉也來一巴掌。
“啪”,“啪”黎明前的御帳中,響起兩道清脆的巴掌聲。
“清醒了嗎”喬知予居高臨下,沉聲道“不夠再來。”
榻上的應離闊感受著口中散逸的鐵銹氣,苦笑著點點頭。喬遲收著勁,并沒有下死手,為的是讓他清醒。十一沒錯,是他做過了頭,又一次做過了頭
喬知看著身下冷靜下來的宣武帝,只覺得礙眼無比,“三哥,看看你的樣子,如此不堪,和路邊的野狗有什么區別”
“禮、義、廉、恥,今在何處你的所作所為,又如何配得上天子這個名號”
她又掃了眼宣武,語氣嚴肅而又凝重“三哥,別讓天下人失望,也別讓你的臣子寒心。”
被鎖喉,被抽臉都沒讓應離闊感到難受,獨獨這一句,讓他心里一痛,忍不住開口“你當年選了朕,如今后悔了”
大燕覆亡后兩年,天下群雄并起,有三方勢力因緣際會匯集于龍首原之上,其首領相談甚歡,酒后歃血為盟,結拜為兄弟。這三個首領就是大哥楊霸刀、二哥羅舉、三哥應離闊。楊霸刀脾氣爽直,結拜之時,認為只要生死相托,就是兄弟,于是讓三方軍中大將齊聚,大家一起結拜。喬遲也被拉了過去,成為了排行十一的最小的那個弟弟。
亂世之中,為了爭奪利益,哪怕是親兄弟也難免刀劍相向,更別說這些來自五湖四海的結拜兄弟。一年以后,局勢愈發動蕩,三個首領因為利益相左而決裂。
正式分割之前,楊霸刀和羅舉以重利相誘,希望喬遲這位文武雙全、世家出身的將軍到他們營中。然而喬遲不為所動,堅定地站在應離闊身后,并不聲不響從楊霸刀營中挖來朱橫,從羅舉營中挖來庾向風,為大奉軍增了兩名猛將。
亂世就是一個蠱盆,眾蠱彼此廝殺吞吃,活到最后的那個蠱王才能重建太平。后來應離闊再度和大哥二哥遇上時,彼此已經成了不死不休的敵人。大奉軍擊敗了大哥二哥的軍隊,應離闊本想留下他倆的性命,但戰場局勢瞬息萬變,刀劍無眼,他們二人還是身死于喬遲鬼面軍的鐵蹄之下。
應離闊深知,在亂世第二年之時,喬遲本可以去大哥和二哥的營中,大哥爽直大氣,二哥精明強干,都比灰頭土臉的他看起來更像是天下之主,但喬遲依然選了他。這種來自于喬遲的堅定與赤誠曾讓他底氣十足,即使他自己也不相信天命之說,但依然支撐著他走了很長一段路。
如今,喬遲可會因為他的荒唐而后悔后悔選了他,后悔沒有去大哥和二哥營下
喬知予開口道“當年,大哥是前朝宗室,二哥是高門士族,三哥,你什么都沒有。但正因為你什么都沒有,我以為你會知道珍惜,能做個賢君”
話到此處,戛然而止。喬知予不再往下說,她相信即使她不說,宣武帝也懂她什么意思。
已近卯時,帳外夜色漸散,破曉將至。
想到姻姻還未做出選擇,馬上就拉宣武下馬不現實,喬知予冷著臉,決定再與他做最后一番敲打。
“三哥,看著我,看看我是誰。”
“十一。”
“叫我的名字”
宣武帝閉了閉眼,嘆道“喬遲。”
“好。”
喬知予后撤一步,站到床邊,長臂一張,單手扯著宣武帝的衣領,粗魯的將他扯起來,令其在床沿坐直。隨后她伸出手,為面前人胡亂打理衣襟,動作中的強忍與不耐顯而易見。
“我是喬遲,是你應離闊的重臣,不是你的嬪妾。倘若你我滾到了一張床上,我做了你的嬪妾,就做不了你的重臣,沒辦法白天給你治理家國,晚上還要給你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