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前,你回京路上遭到赤燕殘部刺殺這些亂臣賊子,各個心懷異志,剿不盡、殺不絕。你怎么看”宣武問道。
喬知予手持魚竿,神色平靜,“蛇有七寸,制其要害之處,得之矣。”
宣武聞言,扭頭覷了一眼喬知予,似在分辨此言真偽,“打蛇打七寸不假,但殺了啟蟄,你當真舍得”
“三哥說什么,臣聽不懂。”喬知予提了提魚竿,不急不慢的回道。
“大燕玉璽被啟蟄捏在手里,無論如何也不肯交。朕提審他多次,每次都對朕橫眉冷對、閉口不言,但倘若朕提到你,他便豎起耳朵。早年軍中有傳言,說赤燕軍少將軍與你交好,不是兄弟之間的交好,而是契兄弟之間的情誼。”
話到此處,戛然而止。
喬知予抬眸,正好與宣武帝相望,卻見他眉心緊蹙的盯著她,一張龍威燕頷、英武剛烈的臉上,神情頗為復雜。
是懷疑,是不忿,是懊喪,還有一絲不甘,一絲妒恨。
事實上,那不是契兄弟之間的情誼,而是男女之情,而且床都上過了,玩的花樣很多,讓她現在都還念念不忘。
但是話還是不能這樣說,做人何必這么真誠呢
瞥了宣武帝一眼,喬知予否認道“無稽之談。”
她轉過頭,看向自己的竿下浮漂,隨口道“殺就殺了,手下敗將而已。”
這句話,真是如風刀霜劍,透著徹骨的寒。
宣武帝視線認真的描摹著喬遲冷峻的側臉。他知道,除了喬家人之外,十一對誰都是這樣,疏離有禮,冷心冷情。即使十一和啟蟄真的有過一段,他對啟蟄的感情,說不準還沒有自己這個三叔多。
但十一越是這樣,他越是放心。
他從未得到他,雖然不甘,但好在所有人都得不到他,因為他天生如此涼薄。喬遲,生來就不是讓誰得到的。哪怕別人跪著求他,他也只會冷冷睨人一眼,毫不留情將人踢開,誰也捂不暖,誰也貼不上去。
“朕再給他最后一次機會。”
宣武帝扭過頭去,望著湖中錦鯉,眼眸緩緩瞇起,“傳國玉璽,不過彩頭。天下太平,才是當務之急。”
太液湖畔,波光粼粼,喬知予在宣武帝身旁坐著坐著,沒了耐心。
釣魚、種菜、養花,中年男人三寶,她毫不懷疑下次再來議事,宣武帝會不會拉著她在御花園里鋤地。實話實說,她對這些都沒什么興趣,相比于干這些事情,還不如去西郊校場看看不言騎有沒有偷懶,或者帶著小侄子侄女去逛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