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時眼睛里寫滿了真誠,說,
“修真界舉世皆知的醫患和諧,你猜為什么這么和諧當然是因為他曾是個戰功赫赫的劍修。”
“修真界欺軟怕硬之人不在少數,當他們對打不過對方這件事有明確的認知時,就會老實很多。”
“當一個醫修醫術足夠高明,而患者得的又不是不治之癥,那么治療途中會出現的最大的意外,多半是來自患者自己。”
穆時掰著手指頭,列舉患者的不靠譜,
“不配合針灸,不按時吃藥,亂吃補品,食用發物”
景玉無話可說。
穆時說的是歪理,但這歪理完全符合修真界的現況。
而且,景玉必須得承認,自己有時候也很想擁有劍修的武力,暴揍不聽話的患者。
她們一路溜達回云府。
景玉在路上給穆時買了些糖。
穆時不吃花生,無緣品嘗白城有名的酥心糖,就買了些糖丸,是用碾碎的黑芝麻和幾味常見的對身體好的藥材搓的,吃起來很香。
她們到云府時,先前交代準備的大多數招魂用的東西都備好了,只差百家燈,百家燈收集起來有難度,云氏的仆從正在白城一家一家地敲門討要燈油。
景玉翻了個丹爐和藥缽出來,坐在院子里,將藥材丟進丹爐里去煉,煉一會兒后又取出來搗粉。
穆時也在做自己的事情。
她坐在屋頂上,研究云氏的禁制,打算將破損的禁制改換修補。她拿著一打繪好了符咒的黃符紙,符紙在她身邊飄起,被靈力引導著改換方位,形成不同的禁制陣法。
景玉把倒好的藥粉攙上碳灰,在香爐里點燃,放在云臨床邊。
她再一次把腕探查云臨的情況,片刻后,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
“沒有好轉,只是拖延了時間而已。”
秋香聽見壞消息,越發地焦急,可她深知焦急也沒用。小姐昏倒后,她日日都是焦急的,可小姐并沒有因此而醒轉。
就在這時,院門被敲響了。
“仙君稍等,我去瞧瞧。”
秋香抹掉眼淚,正要往外走。
但來人有些急切,沒等秋香開門,就已經推開院門,走進了院子里。
秋香茫然道“賀蘭公子”
“秋香姑娘,我聽聞你家小姐散魂,我這里剛好有”
賀蘭遙從袖袋里拿出一方折好的紙。
但沒等他細致說明情況,他就感覺一股巨力拉住了他的領口,將他朝主屋那邊拖,賀蘭遙打了個寒噤,寒天里被拽開領口灌冷風的滋味可不好受。
賀蘭遙抬起眼,瞧見了從屋頂跳下來的穆時。穿著一身翠色衣裙的仙君,正朝他伸著手,很顯然,隔空拽賀蘭遙衣領的就是她。
賀蘭遙右手一甩,一把折扇從袖子里落入手中。就在他連滾帶爬地跌向穆時,領子即將真的被人拽住的時候,他用手中的扇子架住了穆時的手。
少年還沒來得及松一口氣,就感覺一陣天旋地轉,后背重重地摔到了地上。穆時蹲下身,右手扼住了賀蘭遙的脖頸。
景玉連忙喝止“穆師妹”
“我應當做什么沒有得罪仙君的事情吧為何突然拳腳相向”
賀蘭遙擰著眉,和穆時對視,
“這就是太墟仙宗對待凡人的方式嗎”
穆時居高臨下道
“你真好意思說自己是凡人,我可沒聽說過哪個凡人,能輕易穿過大乘期修士的禁制。”
她在以這間院子為中心,嘗試布置新的禁制,還沒調整禁制的出入條件。
然后賀蘭遙就推開院門走進來了,他穿過了禁制,而用來布置禁制的符紙沒有絲毫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