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氏“我都累三年了,他不聞不問,好嘛,現在他娶了媳婦,便也不要娘了,就想說我操勞了”
但她也只跟趙媽媽抱怨,抱怨完還要給兒子找補,“他一個男人懂什么,這里面門道大著呢。”
趙媽媽自然附和,“是,大少爺還是很有孝心的。我聽聞他還讓大少夫人給您養花呢。”
趙氏心里慰貼多了。但還是忍不住想念川哥兒,越想越傷心,輾轉反側哭了一晚上,眼睛腫得不能見人,第二天就免兒媳婦們的請安。
但沒有提前說,人都到了才讓趙媽媽出來說自己身體不適。
折綰站起來就走。回去路上先是受了宋玥娘一頓白眼,但她也不敢再說一些風涼話折綰猜著,她是被宋夫人和玉姐姐教育過一頓了。
事實證明也沒錯。宋玥娘被玉岫狠狠的說了一頓,“我實話跟你說了吧,阿綰現在正忙著你孫家姐姐的身體。人命關天的事情,你要是敢給我攪和了,你信不信我扒了你的皮”
宋玥娘也不知道為什么折綰就關乎著孫三娘的身子。她難道是大夫嗎
但確實被人命這兩個字嚇住了,不敢給折綰使絆子,只能暗送白眼。
折綰低下頭,便叫她白眼“白送”。宋玥娘威風的帶著一群管事從她身邊而過,想叫她羨慕,但折綰已經跟四姑娘說上話了。
四姑娘如今正在說親,每次哪家有宴席都要過去湊個數,被人相看,如今已經有了眉目。她特意跟折綰提起“是誠意伯家的嫡次子。”
折綰詫異她竟然將此事跟自己說,便問起她對親事的看法,“你自己覺得如何呢”
上輩子,她是嫁了過去的。誠意伯家不在京都,直到她去世,四姑娘也沒有回來。但是幾個月會寫一封信報平安。
折綰后來掌家,知曉
她天高路遠一個人在外,需要娘家做支撐,便隔幾個月就趁著各種佳節給她送禮。
好心也是換了好心來的。后來素膳病了,四姑娘還專門讓人送了江南的土方子來。
折綰一直記得她的這份心。
她把自己記得的說出來“我曾經聽人說過誠意伯家。他家離京都太遠了。”
四姑娘后來送回的信里面經常會摻雜著思鄉之情。
遠嫁的姑娘總是想家的。一出嫁,跟家里人就疏遠了,卻要擠進另一家的屋子里,裝作是最親近的血緣親人。
四姑娘那時候信里說,“不習慣。吃的不習慣,用的也不習慣。什么都不習慣,但也覺得有趣,這邊跟京都的習俗很不同,新鮮的東西也多。”
她婚后過得不算遭。
夫婿雖然不是很上進,但伯爵之家,即便是分了家也是餓不死的。她自己生下了兩個孩子,一男一女,兒女雙全。
跟婆母和妯娌雖然不是親密無間,但卻還算和睦。最大的憂愁是家里的姨娘作妖,夫婿偏袒。
不過最后一次寫信來說,她已經將那些姨娘都發賣了。
不為別的,只為著公婆去世,跟大哥分了家,他們分得的宅子變小了,夫婿自己提出的賣姨娘。
“咱們還有這么多孩子,怎么住得下去呢還是賣了吧。”
和她斗了一輩子的姨娘,竟然就這樣沒了。她自己都沒有想到,寫道“我并沒有想象中的高興,只覺得人情慘薄。”
折綰想起她信里面透出的婚后日子,道“誠意伯的嫡幼子因不是要承爵的,所以并不是那般的長進。”
這回是跟著母親探親來京都的,而不是求取功名。
四姑娘驚訝她說得如此直白肯定,不經聽得更加認真,“是么這倒是也沒什么,只要人品沒問題就好,我們這般的人家,能平平淡淡到壽終正寢就已經很好了。”
折綰“我還聽聞他這個人很有些花心的毛病。”
“要不,我讓你大哥哥去打聽打聽他的房里有多少人”
四姑娘一個沒出閣的姑娘貿然聽見這些臉都紅了,瞬間又轉白,“花心的名頭都傳到外面了嗎”
折綰也不想嚇著她“那倒是沒有。我我知道你最近在說親,便找人打聽了。”
原來如此。四姑娘真摯的笑了起來,“大嫂嫂,多謝你想著我。”
她來找大嫂嫂果然是找對了。母親跟她說誠意伯家,她很是猶豫。雖然是伯爵之家,也是嫡子,家中富貴。但到底是離京都太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