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佑卿沒有久留,帶著小廝作別離去。
他才剛走,右側的假山就轉出一個人來。
琥寶兒瞥見忽然出現的男子,不得不感慨,這塊地可真熱鬧。
還是個認識的。
許硯安臉上是驚疑不定的神色,朝她問道“方才那人是誰你竟敢在此幽會男子”
此處庭院山石林立,一左一右皆設有半山亭,站得高看得遠,不過因為假山遮擋,他在亭子上也沒瞧清楚。
許硯安匆匆趕來,不想那個男子已經沒了蹤跡。
琥寶兒在他眼里,有重大嫌疑,畢竟這人敢落水暗算他表兄,還敢跟公主動手打架。
有什么是她做不出來的
琥寶兒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是在質問她
她皺皺鼻子,壓根不想理會,起身就走。
許硯安一伸手,攔住她的去路“回答我”
“你敢攔我”琥寶兒抬頭看他。
十六歲少年郎,身著紫羅衫,腰系纏珠帶,舉止無禮跟個小紈绔似的,難怪和蕭陽玩一起呢,他們是物以類聚。
許硯安也在看她,想了想把攔著的手放下來,萬一她動手打人,好男不跟女斗,他豈不是要吃虧
他哼了一聲“此事我定會告訴表哥,你不守婦道”
琥寶兒不太明白他從哪給她找的罪名,不過告狀嘛,她也會。
“那我告訴大夫人,你對我不敬,還胡言亂語。”
許硯安聽見這話直接氣笑了“你行為不檢點被逮著了,還想我如何敬你叫小嫂子你敢應”
“有什么不敢的,”琥寶兒回道,緊接著輕嘆一聲“不過,你叫了我也不想認這個表弟。”
許硯安被生生噎了一下,震驚道“想不到你這般厚顏無恥”
竟然真把自己當表嫂了
琥寶兒不擅長與人做口舌之爭,何況跟他爭贏了也沒用,這些人先入為主對她產生了不好的印象,說什么都是白費。
“隨便你吧。”反正她也不是很介意自己的名聲。
失憶前做的事情無法否認,往后她跟這些人不牽扯便是。
然而許硯安自以為揪住了她的把柄,可不會輕易就這樣算了。
見琥寶兒要走,連忙抬步跟上去“你孤身在此,有意撇開了身邊婢女,還敢說不是與外男私會”
他就沒瞧見她身邊人
時下年輕小輩結伴游園沒什么,不過前提是丫鬟婆子跟隨,否則孤男寡女容易招惹非議。
“和你有關系么”
琥寶兒往來時路走,桃枝和月蘿還在亭子里等著。
私會這個詞聽上去就挺匪夷所思的。
許硯安氣惱她的理直氣壯,“你膽敢讓我表哥蒙羞”
從假山群里轉出來,便是一池綠汪汪的荷塘,小道清幽,他怕隔墻有耳,不得不壓低了聲音“你且先說說,那個男子是誰”
是不是誤會他自有判斷,但她為什么不肯說
琥寶兒走在前頭,逐漸減緩了步伐,越走越慢,直至停下。
她回過頭來,朝著小荷塘對面示意,道“這位表弟,那人像不像你表哥”
許硯安抬頭望去,視線越過她和池塘,果然瞧見一個高大身影,還真是他表兄。
他大抵也是恰好路過,身軀魁偉,閑庭漫步,與身旁的秀麗佳人自成一景。
琥寶兒一手點著自己的小下巴,語氣略帶幾分遲疑
“不見夜玹王的隨從,他對面那位是林姑娘吧也沒有婢女同行,這孤男寡女的”
“住口住口”許硯安知道她想說什么,立即打斷道“我表哥行事坦蕩,林姑娘大家閨秀,你休得胡言”
“這樣么。”
琥寶兒興致缺缺,半點沒有與他爭論的意思,徑自從荷塘邊過去。
對比起她的氣定神閑,許硯安的前后話相互矛盾,偏偏這人渾不在意,甚至都不反駁他。
明明什么都沒說,可怎么這樣氣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