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手把她推搡了進去,隨即鎖上了門。
周圍光線極為昏暗,只能聽見隱約的水聲。
地面粗糙不平,淌滿了冰涼的水,白茸至今還是茫然的。
在這里,也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
隔壁陡然傳來一道蒼老沙啞的男人聲音,“你這小姑娘,如何又被關來了這里你是犯了什么錯”
白茸坐了起來,把面頰埋在自己膝上,小聲說,“他們說,我身上有妖氣,需要仔細查驗。”
那聲音笑了,“妖氣為何要關押來這里,你可知這里是什么地方”
他說,“水牢,是青嵐宗關押犯了大錯,即將處以極刑的弟子,以及捉拿到的即將要處死的妖獸與外宗罪人的地方。”
“進來,可能就很難再出去了。待到水面升上來,你可能就要開始體會到生不如死的折磨了。
白茸的心緩緩沉了下去,她抿著唇,認真道,“可是,應是他們弄錯了,我身上根本就沒有妖氣。過會兒,再探查完,他們定會放我出去的。”
身邊男人似乎嗤笑了一聲,不知道是在笑她天真還是愚蠢。
夜半的時候,白茸昏昏沉沉,餓得前胸貼后背。
送來的飯菜都極為難以下咽,半生不熟的糙米與一點點發臭的蔬菜和肉,她毫無胃口,讓那守門的原樣端回去了。
她驟然被關,不知道溫濯幾人會不會擔心她。按照隔壁那個男人所說,這里既然權限如此之高,那他們顯然都沒辦法進來。
天上懸浮著的門被打開了。
白茸縮在狹窄的水牢之中,眼皮原本在打戰,差點睡著了,眼下陡然被驚醒,她迷迷糊糊揉了揉眼,尚還有點不習慣忽然而至的亮光。
“沈大人。”守門弟子恭敬地叫他。
光線隨即動了,一柄修長的霜色的劍懸浮在空中,那清霜般的劍尖挑著一個燈籠,劍柄垂著一個流云結。
拾階而下的白衣青年身形高大,一身疏冷,眉目清俊秀雅。
他人還未至,周圍已經開始炸起起伏的討論聲了。
“那煞星今日怎么來了”
“這下可完蛋,又要倒霉了。”
等他越走越近時,水牢中原本吵吵嚷嚷的人,竟又都陡然安靜了。
不知道這玉面羅剎,此番為何會親自前來水牢。他們都怕極了他,這里不少人,都是被沈長離親自送進來的,他以前是青嵐宗戒律堂主司,以下手冷酷無情,從不容情出名。
白茸朝水牢深處縮了縮,他從她身邊經過時,白茸死死咬著唇,看都沒看他,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來。
上次和他鬧得那樣不愉快,白茸已經當世界上不存在這個人了,此后也確實一直未曾再見過他,卻不料竟在這種地方又遇到。
她寧愿溺死在這水牢中,也不想再與他說一句話。
果然,沈長離也壓根沒朝她這邊看一眼,徑直走過。隨即,提走了不遠處一個囚犯,便走了。
直到光亮再度消失,男人修長的背影也消失了,水牢中才開始響起議論聲。
“他這下慘了,被那羅剎親手提了,可不知道要被如何折磨。”
“據說他看著清冷,其實性子極為可怕,便喜歡折磨人。我聽人說,他會將人身體里的血液一點點凍結,將人做成冰棍,讓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好在他下次來該是至少三天后了吧。可以暫時安心了。”
沈長離竟然如此扭曲嗎
變態倒是真的。白茸緊緊抿著唇。
晚上,水位果然開始逐漸升了上來,白茸發現,進了此處之后,身上靈力便已經使不出半分了,都被這詭異的囚籠卡死了,她沒法使用避水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