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已是日落時分,白茸看著夕陽下巍峨聳立的宏偉城池,目光極為復雜。
她從來沒有想到過,再見上京,會是在這樣一種情況。
碧華樓在上京城繁華位置,日暮時分,便已經開始燃起燈火,遠遠可聞得靡靡之音。
李汀竹的線人是個三十多歲的不起眼的男人。白茸在他身上察覺到了微弱的靈力,但是很斑駁,他低低與李汀竹說了什么,塞給了他一卷畫像。
雇主似給線人交待了新任務。
李汀竹與他一番耳語,拿著一卷畫像回來了。
“雇主臨時變了一下要求。叫我們今晚先去碧華樓內生擒一人。”
李汀竹展開畫像與他們看。畫像上,是個四十來歲的男人,身形高大健碩,生得一對銳利的三角眼。
“為何忽然如此這男人是誰”顧寐之問。
李汀竹說,“是人,并非妖物。”
他輕聲道“他是碧華樓背后的勢力之一,如今朝中大理寺主簿,與碧華樓老板娘交情極深。”
說到這里,他眸色變了一瞬,但是被按捺了下去。
另外兩人倒是對人間的官職沒什么感覺。
雇主身份很特別,掌門親自交待過他,盡量滿足他的要求,李汀竹無法拒絕。
碧華樓確實妖氣沖天,顧寐之去轉了一圈,道,“有妖物在守備,門口也設有探靈鎖。”一旦有身上帶了靈力的修士進入,里面的人便會知道,比他想的倒是戒備森嚴一些。
李汀竹頷首,“此人,身邊應也有妖物保護。”
晁南盤腿隨意坐下,思索道,“那如何能生擒那人呢。”
要在不驚動妖物的情況下,活捉那人,實在是有點難以辦到。
顧寐之思索了一下“他今晚既在碧華樓,那便今晚下手,早早解決。”
“我有能暫時掩
蓋靈力的丹丸。”顧寐之道,”只是,只有一丸。”
白茸想到了自己的白狐手釧,小聲說,“我有可以易容的法寶。”
顧寐之問她,“有沒有辦法將男人變成女人”
白茸,“不行。”這估計是沒辦法的,她之前試了一下,目前白狐手釧能易容,但是只限于簡單的調整五官,身形都無法變化,莫說把男人變成女人。
顧寐之視線落在了白茸身上,似若有所思。
“你會撫琴”碧華樓中的樂姬,都以琴色雙絕著稱。
白茸僵硬道,“會一點。”
如今如此,顧寐之只能想到一個最簡便的法子,白茸扮做樓里姑娘,進去這男人房間,關了門把他打昏,再想辦法將他轉運出來便是。
守備的妖物總不可能待在室內。
李汀竹斷然否認“師妹還是個云英未嫁的女子,怎么可以讓她去這樣腌臜的地方”
顧寐之道“阿竹,你果是出身凡間,思想這般僵硬。修士既已早早斬斷塵緣,為何還要在意名節禮數這些東西男子與女子,又有何不同”
他出身合歡宗,宗主及宗內幾個修為最高的修士都是女修,且性情都恣肆張揚,心狠手辣,視名節禮教為糞土,男人都只是她們的玩物。是以顧寐之從小也不覺得,女修多幾個道侶有什么問題。眼下只是進去打暈一個人,他便更覺得毫無問題了。
李汀竹說,“萬一師妹,被那男人傷害了怎么辦。”
顧寐之聽得啼笑皆非,“你是看不起師妹實力還是看不起我們宗門”
對面不過一個普通男人,再羸弱的女修,隨手放倒幾個普通男人都毫無問題,修士和普通人壓根沒什么好比的。況且,白茸都已經筑基了,甚至還在青嵐宗的大比奪魁,至于這般弱小
李汀竹不做聲了,只是還是沒松口,反而看著白茸。
見白茸也說話,顧寐之視線在她面容上掃過,一攤手,“不然,讓小南男扮女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