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便徹底干凈了。
白茸渾身僵硬,沈長離卻也沒有更近一步。
那張拔步床上,白茸方才看到,枕席、被褥、甚至簾子上,都已經結了一層薄薄的冰層,都是沈長離的靈力所化。
所有能觸摸到的所有地方都結了透明的冰層,觸手卻并不覺得冰寒,她甚至可以看到自己的面容。
沈長離的靈力擴散開來,輕輕松松結出了一方結界,外人壓根無法進入。
他傲慢且有潔癖,是萬萬不會碰別人碰過的地方的。
重重帳幕內,他將她撈起,放與帳中。
白茸一言未發。
這時,一旁案幾上的玉令亮了,楚挽璃在問他,問他如今到了哪里,她也到上京了,什么時候見面。
她找過他很多次,沈長離都沒回。
這次,他本也懶得回話,見白茸在看著他,便拿了玉令,對楚挽璃懶洋洋回了聲,“隨你。”
便是在這種時候,他也記得回楚挽璃的話。甚至絲毫不在乎是否被她聽到。
她的臉色一分分蒼白,甚至慘然一笑。
如今,她只是他的一個玩物罷了,心血來潮了,便逗弄兩下,不高興了,便棄之若履。
他低眸,嗅到她了脖頸,以及細嫩的耳后那一點淡淡的香,眸色微不可查變化了些。
白茸想到了漆靈山那一夜,渾身都開始發顫。那時,她以為是在阿玉懷中,歡喜又羞澀。而如今,卻是麻木絕望,甚至連反抗也不想反抗了。以沈長離的實力,倘若他想做什么,她如何反抗,都毫無意義。
他卻并未多做什么。
男人大手摟住了她的細腰,拉到自己懷里。
隨即,俯首在她的頸側。
他干凈的長睫垂落了下來,呼吸逐漸平穩,竟然便這樣,抱著她開始入睡。
月色下,他眉宇清冷俊美,鼻梁挺直,閉上眼時,濃密的眼睫在玉白的皮膚上留下淡淡的陰影,唇上還殘余著一點她的口脂,他也不以為意。
他在人前清冷穩重傲慢,在帳中,卻一直有幾分難言的自然的孟浪,不是有意為之,卻什么都做得出來。
男人肩膀寬厚,她在他懷里,能感覺到他緊實有力的臂膀,長手長腿,心跳沉穩。比
起少年時還有些青澀的軀體,徹底長開成熟了。
可是,卻還是與沈桓玉幾乎一模一樣的神態與動作。
阿玉以前最喜歡用這個姿勢抱著她。以前白茸害羞,覺得這個動作有些僭越了,并不經常愿意如此,經常要他哄了又哄,在沒人的地方,方才愿意。
如今,在這樣的場合里。
白茸心如刀絞,一顆心幾乎被撕碎。
沈長離平日疏離傲慢,不近人情又厭人。這一次,卻睡得很安心。
懷里抱著她,與抱著心魔不一樣,很有實感。
心鱗還在躁動。雖然抱到了,明顯覺得還不夠。光是她的一個眼神,都足夠讓它興奮。
這些躁動都被男人徑直無視掉了。
她被他的氣息籠罩。這間小小的屋子,像是一個巨大的巢穴,只容納了他們兩人。
夜色深重。
有那樣的一瞬,白茸真的開始恨他,她實在太痛苦,痛苦到甚至都有些麻木。
她甚至呆呆在想,他為何能如此安好,而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沈桓玉若是出了意外,她定會為他守一輩子,守著他們之前的回憶,一點點老去,她愿意為他如此。
而不是變成一個如此陌生,卻又處處帶著他氣息的男人。
時間過得很快。
翌日,天剛剛掛亮。
沈長離便睜了眼。
白茸也醒了,迷迷糊糊,抬手揉了揉眼。
沈長離已經起身,他隨手拎起床后那昏迷不醒的男人衣領,朝她一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