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什么大傷,對他來說,卻是奇恥大辱,竟被一個筑基期的修士傷到。
白茸已經抽身離去,氣息尚未平復,甩去了袖里緋上沾染的狐血。
胡九不喜歡性子烈的倔強女人。
他改了主意,“回老家一次,事情可真多。”
男人身后,浮現了九條巨大尾巴的虛影,整個人,都開始被霧氣籠罩住。
白茸脖頸一涼。
男人鬼魅般出現在了她身前,大手掐住了她的脖頸,隨即,毫不留情將她朝地面一摜。
白茸咳嗽了一聲,瘦弱的軀體撞上了冰涼的地面,陡然吐出了一口鮮紅的血。
“來,求我放過你。”胡九饒有興趣地道。
白茸一聲不吭,不求饒,也不退縮,依舊握著劍。
他神情陰晴不定,踩上了她握劍的右手。
見這女人似是木靈根。他指尖燃起狐火“從哪里開始燒比較好呢臉還是身體”
“你看起來倒不像很愛惜容貌的人,不然,先廢掉你一雙手”
白茸昏迷了過去,再也沒了聲響。
幾只小狐從叢林中躥出。
胡九摸了摸自己面頰上的傷口,手指蘊起靈力,復原了創口。
他打橫抱起了還在沉眠的楚挽璃。
隨即,吩咐那幾只小狐“將她帶走。”
那幾只小狐貍唧唧叫了幾聲,拖上白茸,隨在了胡九身后,地上留下了蔓延開一道血漬。
仙界,化露池畔。
仙山之中,云遮霧繞,化露池碧波萬頃,一望不見邊界,池邊栽種了數棵合歡,綠樹成林。
池邊端坐著一個白衣男人,面容悲憫溫和。
他纖長的手指一株株撫弄過池中蓮花。
蓮花被他撫弄過后,便接二連三盛開。
只是池中,那一株葉莖纖長的蓮花依舊毫無動靜,蓮瓣閉合。
神女神魂依舊沒有半點回位的意思。
甘木原本生在化露池畔,受若化神君點化而生靈智。
幾千年,她一直在若化身邊,過得無憂無慮,直到遇到了那個男人。
仙界一直想收歸他,與他神位,卻始終被天闕拒絕。
他性情高傲愛自由,從不服任何人管束。
那一次,天闕受邀而來,來仙界參加仙靈宴。
天闕在池邊遇到了赤著腳踝的神女。
她穿著一身白紗衣,長長的烏發蜿蜒到了纖細的腳踝,渾身沒有任何修飾,只在鬢邊簪了一朵白色的合歡花,眸子烏黑光潤,總像是含著一點點水光。
明知她是仙界的又一枚棋子,他毫無動容,冷漠傲慢地看著她。
神女卻壓根沒看他一眼,依舊自己做著自己的事情,她負責照顧化露池的蓮花,每日事情多著。
他沒看多久,便抽回了視線,拂袖而去。
過了七八日,卻又來了,看著她給花澆露拂塵,卻始終一言不發,也不來和她說話。
甘木覺得天闕是個奇怪的男人。
冷冰冰的,說不喜歡她,卻來得越來越勤,她不知道喜歡是什么愛是什么,也不懂他的意思。只知道,他來的越來越多,停留在她身側的時間,也越來越久。
天闕的靈力,幫她養花倒是很不錯,她便也沒管他。
他卻越坐越近,細長冰涼的手指,有一天輕撫了一下她的黑發。
有一天,他竟俯首,薄冷的唇在她粉粉的面頰上碰了一下,甘木絲毫不懂,也毫無動容,他神情卻陡然大變。
后來,就很久沒來。
再來時,天闕看似平靜,那日卻又那樣親了她一下,這次卻沒有再像上次那般神色大變了,過了會兒,又把她攬入了他寬大的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