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去找他,他們自個來了。”胡九道。
不遠處,流光閃過。
來了兩個男人。
可是,不需要多說,赤音的視線,在他出現的第一瞬,已經牢牢鎖在了他身上。
她有些失控,沒控制好自己,身側蒿草上的火勢陡然暴漲,幾乎擴大到整個狐巢都拉入火海。
白衣男人神情無波無瀾,火勢已經被他的靈力瞬間凍結。
赤音指尖都在發顫,絕不會再有錯。
她陡然單膝跪下,給他行了個大禮,和千年前一般。
沈長離毫無動容,他是這樣的性情,別人給他下跪抑或是自刎在他面前,他都不會有什么波瀾。
倒是一旁的顧寐之驚訝挑眉。這女人應是妖,他知道師兄一貫討女人喜歡,倒是沒想到魅力這么大,從未見過的女妖精,第一次見面都給他下跪了。
胡九神情緩緩掃過沈長離的面容,很快變得饒有趣味。
這張英俊冷淡的臉,不就是他之前所化的那個男人么。
他印象里的天闕,幾千年不近女色,對這方面毫無興趣,直到遇到神女之后,他方才開始了第一次洶涌的求偶期。
沒想到,這一個,瞧著清冷疏離,倒是惹了一身情債。
胡九其實并不認為,眼前男人和天闕一定有什么關系,他知道當年神女下手有多殘忍有多徹底。況且,他其實也不那么樂意,見到天闕真的復蘇。
赤音已經從內袋掏出了那一壺心頭血,雙手捧起,遞給他“天闕大人,我已經給您搜尋到人皇血脈的心頭血,您用上后,便可以徹底解開體內龍骨封印。”
隔得近了,她才能感覺到,他靈力如今細微的不同,估摸著,還是因為神女留在龍骨上的封印尚未完全解開。
顧寐之說“師兄,這瘋子女妖怎么回事”
沈長離沒接那瓶心頭血,冷淡秀致的眉目絲毫未動。
赤音茫然抬眸看向他“天闕大人”
他已然出劍,凌
厲冰冷的劍光朝她面門直沖而去。
胡九用盾給她擋了一下,沒完全攔住,他的護盾已經裂開了,他強行抗下了那道劍氣,只覺得喉嚨蔓起腥甜。
這男人修為極其強大,靈力精純,劍技也不同凡響,堪稱胡九見過的最強劍修。
沈長離語氣冰冷,絲毫沒被動搖“我便是我自己。”
顧寐之也覺得荒唐。
說沈長離是千年前的妖王,確實很離譜。
沈長離在青嵐宗這么多年,執掌著戒律堂,死在他劍下的妖物數不清楚,許多妖物都聞名色變,恨他入骨。
妖族獸族都有克制不住獸性的時候。而沈長離自制力極好,性情寡淡克制,這么多年從沒鬧出過任何異常。
顧寐之問別扯胡話了,我師妹呢,被你們藏哪里去了▌▌”
他能感覺到白茸的靈力就在附近。
“我們是青嵐宗的修士,這座山已經都被占滿了,你們早點交出她們來,還能留你們一命。”
胡九擦去唇角一點血跡“什么師妹,我們可不知道。”
“清醒一點。”他對赤音傳聲,“他不是天闕大人。”
胡九并不像其他妖物那樣愚忠,他的一條尾巴,便是當年被天闕斬斷的,可是砍斷之后,他依舊留著胡九,當自己的左膀右臂。天闕性情高傲睥睨,對自己能力也極為自信,很難把別人看在眼里。
赤音神情還在變化,從極度的興奮,到極度的失望,隨即便是憤怒。
她絕不相信,天闕大人的轉世,會去當什么修士。
“天闕大人,定是被那女人蠱惑了。”赤音喃喃道,“所以才變成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