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服藥后,溫濯身體大好,這天中午竟然喝下了一整晚藥粥,可以下床行走了。雖說面色還是蒼白,偶爾呼吸提氣不暢,但是比起之前已有死氣之相,無疑是好多了。
近來入夏,天氣愈發炎熱,醫館吹入一股燥熱的穿堂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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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茸進屋探看溫濯時,溫濯靠在臥榻上,原正在與小弟子說話,見她進來了,便遣了弟子出去。
見她纖細的手指上纏著紗布,他消瘦的手指握了她的手“怎么弄成了這樣”
白茸原本想抽回手,溫濯卻沒松開。
他身上沾染著清苦藥香,因為病痛,原本溫潤公子模樣變得形銷骨立,手指上的力氣都是浮著的,其實也困不住她,卻很堅持。
白茸笑了笑“不小心弄的,沒關系。”
溫濯一雙黑眸看著她,朝她笑,聲音還有些啞“這段時間,辛苦你了。”
白茸搖頭,治好他的病,是她上山的時候立下的誓。
如今,過了這么久,經歷了種種,也算是終于還愿了,了卻一樁心事。
少女出落得越發娉婷,黑發如云,腰肢婀娜,長開了許多,比起剛上山時候,她身上少了生澀的拘謹,多了幾分沉穩,眸底也沉淀出了情緒。
不再是以前那個一無所有,怯生生的柔弱小姑娘了。
其實他更喜歡以前的她。
溫濯見她看著他,握著她的手用了些力氣“絨絨,其實從第一次見面開始,我就沒有把你當成妹妹過。”
他調整了一下自己靠著墊子的姿勢,長嘆了一聲“只是,那時候,拖著這副殘破的身體,我如何有資格對你說這樣的話。”
她的眸子大而明亮,像是一汪背陰的水,清澈地看著他,似有些迷茫,不知他在說什么。
他看著她近在咫尺的秀麗面容,積壓在心中許久的話終于再憋不住“若是你,對我也有情分”
白茸方才反應過來,唇動了動。
她對這些事情反應總是遲鈍半拍。情竇初開后,她全副心神都放在了一個男人身上,也未曾想過其他。
白茸避開了他的視線,無措道“師兄對不起,我沒有想過這些。”
她把醫館視為自己在青嵐宗的家,把祝明決和他視為自己的兄姐,她愿意為他們竭盡全力,排憂解難。
以前在白家,她的兄姐都與她不是一個母親,待她都不好,后來因為懼怕沈桓玉,不敢明面欺負她了,往來卻也少。白茸很憧憬渴望親人,來了青嵐宗后,也是懷著滿腔慕孺之情來對待溫濯和祝明決的。
只是,她從未有過這般想法,更沒有想到溫濯會如此看她。
讓她覺得別扭,手腳都有些不知道往哪里放才好。
室內一時安靜了下去,偶爾聽到溫濯的咳嗽聲。
“那么,你到底愛誰“溫濯看向她,“還在妄想著沈負雪嗎”
白茸細瘦的肩晃動了一下。
“以前,我見過很多次你在夜晚獨自哭泣。”溫濯道,“他在九州有無數仰慕者,未來要娶妻,定然也是會對他有所助力的女修。”
“絨絨,死心吧,也是為了你好。”溫濯咳嗽了聲,黑眸看向她,“我很早便一直想告訴你”
白茸用力抽回了自己的手,很是難堪,聲音忍不住提高“我沒有妄想他。”
如今他已經是別人的未婚夫。
她也不是那般輕賤的人,若不是因為她的阿玉,她何以與他牽扯到這般地步,她甚至壓根不會來青嵐宗,他再厲害與她也毫無關系。
事已至此,她實在是不想再想她和沈長離那一堆扯不清的爛賬,更不習慣與溫濯在此這般談論自己的感情。
她站起身,對溫濯生硬道“師兄,你累了,今日早早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