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太孤獨了,晚上睡不著,就經常抱著磨喝樂小人說話。
沈長離垂眸看著,他一眼認出,上頭有灼霜的劍氣殘余,估計是以前
的他親手所雕。看得出劍氣用的還不夠純熟,她竟也當個寶。
他掃向屋子一角,白茸來青嵐宗后,用的劣質木劍還收在角落里,沒舍得扔了。
衣服就三套,都漿洗得干干凈凈。
她的妝奩放在架子上,沈長離看了會兒。
取下,打開一看,空空蕩蕩的,沒有首飾,只有一根以前一起逛夜市時,戴墨云送她的木簪。
他感應到一點靈力殘余。是以前放在這里的寒玉簪和夔龍玉佩,都還給他了。
他拿出那一枚陽玉夔龍玉佩。并寒玉簪,給她都放了回去。
她就那樣小氣就因為沒了這些,就要去死
一旁木盒里,放著幾角碎銀子。
抽屜中的賬本上,記錄自己每天的收入與開支,之前本來勁頭很足,一筆筆事無巨細,給自己攢嫁妝。
直到今年初,就再沒有記錄了。
大概是意識到,他已經不愛她,并且永遠不會來娶她了。
沈長離安靜看著,把賬本也原樣放了回去。
柜子里面都是藥和藥方,還有幾本劍譜、一封信。
到離世的前一個月,她還在努力學習醫術。
看得出,房間主人過著很清苦的生活,幾乎沒有多少快樂日子。
他在室內待了很久,一處處看了過去。隨后,安靜關了門,走出了房間。
他將這個院子,都從空間中剝離,完完整整收入了自己的劍靈空間中。
妖祭,確實給三界都帶來了不少影響。
包括人間。
街上沒有再動不動出現那些奇形怪狀的妖物了,大街上那一層紅色的血霧,終于也慢慢化開了。
青板橋,南淮巷尾。桑柔那一間小小的裁縫鋪子,終于又開張了。
她正指揮丫頭正在給門前灑掃,卻不料,見清晨淡淡的霧氣中,緩步走來了一人。
桑柔定睛一看。
是一個很年輕的白衣公子,袖袍似乎還沾著露水。
“公子如何稱呼。”桑柔問。
青年道“我姓沈。”
桑柔有些不自在“沈公子”他神情安靜,氣質高華,但是桑柔不知為何很怕他。
“我們是成衣鋪,您是想定制衣物嗎”
他從袖中拿出一封信,遞給她。
桑柔展開信一看,是白茸以前與她約定來取喜服時間的信,對他態度熱情了些“絨絨以前在我這里訂的喜服,早已經做好了,不知為何她一直沒來取。”桑柔掀開簾子,進了內屋,不一會兒,便抱了一個包袱出來。
“很久以前,她和我說,她的婚期快到了,但是原來的婚服放在家中拿不出來了,所以想再做一套。”桑柔說。
瀘川被幻妖封城的時候,白茸幫她去除了身上妖氣,并且給她帶來了夫君虞風最后的遺言,那會兒,她就說了,白茸以后若是想要成婚,可以來找她做喜服。
后來白茸其實還來過幾次。看得出,她其實過得不是很好,但是每次還是都努力朝她笑,只是笑容中依舊有幾分憂愁。
“你是她夫君嗎”裁縫眼神都毒辣,桑柔上下打量了幾下青年身架。見他窄腰長腿,寬闊挺拔的肩背,心里大致有了數。
青年沒說話,拿了包袱,略一頷首。
“哦哦,那么恭喜你們了,怎么不見小茸,她是不是忙”
青年淡淡說“外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