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白墻邊,往外看。
依舊不見千蠶絲的蹤跡。
不知九郁有沒有發現她留下的記號。
她想到這里便心中憂愁,她無端失蹤那么久,他定然是要擔心壞了。
必須從這里跑出去。
那個莫名其妙的男人,經常會讓她聯想到一個不想回憶的噩夢。
她仔細看過。沈長離的喉結一側,生有一顆很小的丹紅的朱砂痣,他沒有,這是易容很容易漏過的地方。
平日里,她觀察了一下,便連一些細微習慣動作也不一樣,譬如走路姿勢,提箸握筆的姿勢,她以前通過這些動作,很輕易地確認了沈桓玉和沈長離確是同一個人,可是這個男人卻不一樣,幾乎沒有那些下意識的小動作。
或許是因為兩人性情有些類似,并且身材體型接近,才會讓她產生這種不好的錯覺。
好在這公子在院子里的時間也不多。
白茸每天傍晚時,都會順著院子走幾個圈,當是調養身體。
那個叫做宣陽的侍衛并非日日都隨著她,這段時間或許是因為忙,在她身邊時間更是少了許多。畢竟她不是囚犯,表面上還是被請來給他們公子看病的小大夫,他們也沒有把事情做太絕。
這一日傍晚也是如此。
天空擠壓著一點血紅的云霞。
當她看到風中飄來的一段晶亮透明的絲線時,整個人都瞬間為之一振。
九郁來找她了
之前,一路上,她用用千蠶絲給九郁留了信號。
她的千蠶引也在這時開始產生了反應。證明另外一只千蠶引就在附近。
她歡喜得不行。
只是,今晚那公子會回來。
那個男人雖然不太正常,但是修為極其強大,強大到她壓根看不透,而且感應也很敏銳。
便連那個叫做宣陽的侍從修為也非常高,雖說他對她溫和,但是顯然對他家公子更忠誠,真出了意外,不可能站她這邊。
九郁可以對付門口那些士兵。對這兩人,估計毫無勝算。
她很怕九郁被她連累。
此事只能從長計議,她強忍激動,只用靈力送出了一條蠶絲,他們以前約定過暗號,如此是告訴九郁她就在此處,并且叫他不要貿然行動。
今晚,或許是因為她有心事。一直到月上中天的時候都沒有睡意。
依舊坐在紫花藤下,就著月光,在信手翻閱一本話本子。
似乎是覺得有些無聊,打了個小小的哈欠。裹著一件紫鵑色小襖,下著散花百褶裙,身段十分玲瓏,便是這張細眉細眼、平平無奇的臉,被月色一浸潤,倒也顯出幾分溫軟靈秀來。
察覺到男人在身側站定時,他衣衫上裹挾了一段從外頭帶入的寒氣,并濃郁的花雕酒香。
定定站在她面前,已經不知站了多久,冷得像是一塊冰雕。
見他沉沉看著她。
白茸瞌睡一下都醒了,整個人登時都清
醒了。
他披著鶴氅,內底月白長袍下擺繡著一叢蒼灰墨竹,男人雙腿修長,身姿挺拔高大,壓迫感極強,月下清冷眉眼看不分明。
她心中激起了一點不好的預感,站起身,后退了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