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句俗語說,最危險的地方反而安全,她可以易容,又沒有身份,像是一滴水,回到了大海便消失不見,九郁比她目標明確許多,若是要尋她,一般人,自會從九郁入手。
可是,她了解他的性情,他極端高傲且自負,說不行反而更可能反其道而行之,并不信她會在九郁身邊。
華章宮作為陰山世子的寢宮,修建得也很是雍容大氣,一路亭臺樓榭,并不輸白茸在人間看到的府邸,只是建筑風格更為雄偉大氣些,沒有人間宮闕那般精致小意。
那叫韓園的侍從引著他們進去,猝然停住腳步“九郁殿下,還有一事,屬下方才忘記稟告了。”
“何事”
“湟灼姑娘今日正巧來了華章宮。”韓園道。
一聽這名字,九郁神色就變了“你們做什么吃的,為什么不堵住她”
韓
園也很無奈“屬下已經勸說過了,湟姑娘卻不聽,我們修為也不如她”湟灼是赤蟒家的大小姐,又素來張揚霸道,他們這些侍衛管家,哪里敢動真格阻攔她。
白茸也愣了一瞬。她是第一次聽說這名字。
不過不需要問了。
迎面已經走來一個赤衣姑娘,身材婀娜高挑,比她在凡間見過的女子約莫都要高出大半個頭,容貌很是艷麗,手中卷著一根赤色長鞭。
“你還舍得回來”她那卷住的鞭子抻開,朝著他們迎面揚來,可是竟沒朝著九郁方向,反而直沖她而來。
好在白茸也沒慌,她并沒有忘記學過的一身劍法,催動身法,便輕易躲開了這一鞭。
湟灼見了她這身法,倒是對她饒有興趣起來“喲,你還會武”
她不料這少年瞧著清秀弱不禁風,還會這般精妙身法。
九郁面色勃然大怒,已經用自己的白蛇靈鞭揪住了她的鞭子,甩出老遠“湟灼,你以為這是你湟水府邸,敢在這里這般放肆,我告訴你,我從頭到尾都不喜歡你,我們婚約早取消了,我現在與你毫無關系,你下次再敢出現在這里,傷我朋友,小心我對你不客氣。”
可惜湟灼半點不怕他,張揚至極,絲毫并未將他這威脅聽到耳中,反而哈哈大笑起來“這么緊張你朋友陰山九郁,你出門幾十年,莫非已經變了斷袖,方不愿和我成婚”
九郁臉色難看。只是他生得好看,天生一張笑臉笑眼兒,便是沉著臉,也無甚壓迫感。
白茸倒是平靜,拉著他袖子,安撫道“無妨,無妨,莫氣了。”
她將兩人對話聽在耳中,約莫也大概明白了,是一樁什么事情。
“你倒是有趣。”湟灼瞧著她面容。這少年面容雖平凡了些,但也算清秀,而且難得別有一種韻味,頗有些仙靈之氣,是妖界很難得一見。她瞧著也挺喜歡,很想找九郁討來玩玩。
“今日我還有事。”湟灼挑起尖尖的下頜,“要趕去王都覲見妖君,只是順道來陰山玩玩,便不與你們多說了,下次見面再談。”
“出去。”九郁已經攔在了白茸面前,將她遮得嚴嚴實實。
待赤衣女人消失之后,他方才與她解釋“我們兩家世代聯姻,所以我剛破殼的時候,莫名其妙就攤上了這么個婚約,只是我們從小便合不來我也完全不喜歡她,幾十年前,便已經央父王上湟水退了親了。”
退親后,湟灼來陰山依舊出入無人之境,趾高氣揚,他煩不勝煩。
“我就算沒有遇到你,也絕不會和她成婚的。”
白茸愣了一瞬。
“小木頭,你以后嫁給我吧。”他忽然脫口而出一句話。
那一雙清亮的眼卻看著她“我會一輩子對你好,絕不會有二心。”
“之后,你想待在陰山,便可以待在陰山,想出門,便可以出門,我都不會阻攔。你若是繼續行醫,我可以幫你在陰山開一家醫館,你想行走人間,我政務不忙時,也
可以陪你一起。”
白茸對上少年漂亮的眼,一時愣住了。
九郁方才回神自己在說什么,白皙的耳朵都紅了“不行,方才的撤回,太草率了。你當沒聽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