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光火石之間,她細瘦的手指死死握著那一本簪子,反手便要捅入他胸口。
那一根簪子未刺出去,便已經到了他手里。
他細長的手指隨意把玩著這一根簪子,看了一眼那尖頭,估計打磨了至少四五日,遠遠一扔,便扔到了不知哪里,簪子落在青玉石的地面上,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
他俊美的面容沉了下來,掐了她下頜“果然還是這般蠢,玩不出什么新花樣。”
日日都是如此。
白茸依舊恢復了之前死氣沉沉的模樣,一言不發,也不看他。
沈長離手指伸過來時,她身體便已被他馴得熟透了,自然而然知道他要做什么,于是,她忽然又像是活了,那一晚可怕的場景又開始浮現在腦海中。
她渾身都僵硬,面色瞬間慘白,雙
手拼命揮舞。
像是又看到了那一晚的場景,看到了那個滴血的頭顱。
她哭了,含糊地叫著“九郁,九郁。”
這種時候,叫出另外一個男人的名字,對他而言無疑是奇恥大辱。
身上男人動作頓住了。
她還在驚魂未定地喘息,迅速脫離他,縮成了一小團,整個人都克制不住地顫抖。
他太陽穴又開始一跳一跳地疼,冷冷泵出幾字“滾出去。”
他手背上青筋直跳,琥珀色的眼底蔓延起絲絲縷縷的赤色“你真以為我殺不了你”
白茸衣裳都沒系,迅速從臥榻上跳下,頭也不回,光著腳丫子,踩在青玉石上,便往大門不要命地跑。
晚風獵獵,拂動了她的長發,她不要命朝外跑著。
兩個守門的宮女見她這模樣,都嚇得臉色發白,迅速合上了沉重的大門。
她似乎是在大門前就又昏了過去。
醒來后,她意識到,那一晚上,她應該算是熬過去了。
之后,沈長離再也沒有來過汀蘭宮。
簪子找不到了,只是,那日白茸要刺殺他的事情被似乎也沒有被傳出去。
她身為人,敢在妖王都刺殺妖王,罪不可赦,妖族原本便仇視人類,按照妖界的律法,她應已經被處以極刑。
只是,她被從汀蘭宮扔了出去,扔去了一座荒無人煙的宮殿,不知是哪里。
她住的屋子很破舊,四面通風,夜間冷得要命,穿的衣裳也都被換成了質地粗糙的麻布衣裳。
只是,周圍還是沒有一個人,她沒有一個說話的對象,每日行動依舊被嚴格監管。
除去一個每日過來訓斥她的老嫗,老嫗除去訓斥她做活之外,也不會和她有任何閑聊。
白茸需要打理這一座荒蕪的花園,枝葉都早早枯了,花草死了大半,明顯沒有任何人居住,更沒有任何人來看這枯敗的花,但是她每日都得做活。
這老嫗一雙精光的眼十分毒辣,每日死死盯著她,不允許她脫出眼皮一步。
過了幾日。
沈長離正在看傳來的軍情。
宣陽過來啟稟,說白姑娘在冷宮中開始絕食了,終日不吃不喝,怎么勸說也無用,似是想餓死自己。
陰山這一場叛亂鬧得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