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茸不覺得自己會有什么好結局,但是她如今也不在意自己有沒有什么好結局了,每日依舊過自己的日子。
北獄之中,原本關著不少囚徒,幾乎都是罪大惡極之徒。
白茸生得漂亮,年齡又輕,許多囚犯經常對她口頭騷擾,但是白茸從來都視而不見,來自男人的羞辱她承受過太多,這一點點她早就不當回事。
如今,白茸每日大部分時候都在睡覺,極為嗜睡。
過了不知多少日,有人打開了囚籠門,漆黑的地牢中終于透入了一絲微弱的光。
宣陽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狹小的囚籠之中,方寸之間,那凌亂的枯草上,睡著一個蒼白的女人,女人長而凌亂的黑發披散到了腰間,遮住了大半張蒼白的臉,她正拿著一個饅頭,低著眼,機械的往自己唇中塞。
不遠處,一個囚犯正不懷好意看著她細細的腰,嘴中不斷冒出污言穢語。這般年輕漂亮的女囚,在這種烏遭地方,會受到什么羞辱可想而之。
他不信王上不清楚,但他卻心硬如此。
白茸像是沒聽到一樣,姿勢甚至都沒
有變化,依舊慢慢地吃著自己饅頭。
宣陽走近了一些,不動神色,手指劍出了一道劍氣,那人說著說著忽然沒了聲音,才發現自己舌頭不見了,滿嘴血沫,只能驚恐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宣陽走到門口時,白茸方才發現他。
白茸抬眼看向他,那一雙眼大而烏黑,目光倒是竟也沒有什么變化。
”宣陽大人。”她柔軟的嗓音沙啞了很多,因為手腳都被枷鎖困住,因此沒法給宣陽行禮,只能做了個抱歉的手勢。
宣陽在倆人周身設下了緊制,溫和打量過她“白姑娘,你可否愿意認錯”
沈長離是個絕不會容忍背叛的人,白茸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他的底線,但是他還是留下了她,宣陽一直覺得,白茸對他是特殊的。
至少,若是其他人,宣陽可以斷定,那人百分之百早已尸骨無存。
白茸低頭“白茸不知自己做錯了什么。”
“你背叛了王上,欺騙他,擅自逃走。”
她勉強揚起唇,露出了個虛弱的笑“奴現在不是王大人的小妾嗎。”
要說的話,她也是背叛王壽,如何會有這樣的罪名
宣陽不擅口舌,不做聲了。
他沉默站了許久,見白茸依舊沒有任何改變主意,或是認錯的想法。
宣陽看她的眼睛,她那雙眸子很暗淡,但是并不渾濁,她正低著眼看向自己的雙手,眼中甚至多出了一點宣陽讀不懂的陌生的東西。
宣陽知道,她并沒有被改變。
她細弱的背被枷鎖壓得彎下,但是始終沒有屈服。
宣陽深深看了她一眼。這種時候,他也不方便再說什么,只能朝著白茸欠身,隨后便轉身離開了。
如今,沈長離正在前線。
離開王都半月,最前線的部隊已經到了北境。
青丘位于妖境之北,遠處便是一片皚皚白雪,天氣明顯降溫了,周圍不少不適應環境的士兵都裹上了厚重的冬衣。
沈長離正站在營地之北,看著遠方,隱約能見到青丘的第一道防線。
他的幕僚辛云和近侍華渚正站在比他略后一步的位置。
男人身上只披了一層雪白的狐裘,其上沒有一根雜色,或許是有意為之。他完全不畏寒。
他披著狐裘,面容略微蒼白,但是襯得披散在肩上的烏發更黑了,漫天飛雪之下,整個人顯得更為清俊修長。
即使是以容貌出名的狐族,也很少見到這樣英俊的男人。并且,他身上氣質完全不沾染狐族的柔魅,是一種清光一樣的冰冷。
胡九率大軍,他如今正立于塔樓頂,遠遠與沈長離視線交匯。
見沈長離絲毫沒當回事,胡九視線陰沉“龍君大駕光臨,不妨看看,如今我身邊是何人”
赤音一身火紅色的戰甲,英姿勃發,正靜默站在胡九身邊。
她原定是要是被鏡山送入宮,成為沈長離的妃子的,后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