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過去了一個時辰。
她似乎已經喝夠了血,唇離開了他的手腕。
他方才隨意使了個訣,止住了自己腕上鮮血。
白茸狀況穩定了下來,溶血在她體內開始發揮了作用,和他的內丹融合。
沈長離這時方才把目光投向了她的腹部。
他方才在白茸腹部感受到一絲熟悉的龍息。
白茸有他的內丹護住。
若她腹中不是他的孩子,未經處理的龍血對她腹中胎兒便是沾之即死的劇毒,喝下這么多后,這胎兒不可能還能活得下來。
確實是他的孩子。
沈長離完全沒有當父親的準備,更沒有想過,自己和白茸會有孩子。
見沈長離沒有立刻離開。
紅葉立馬殷勤地問“王上,你今夜要宿在此處嗎”
白茸現在懷孕了,身體又虛弱。無論怎么說,夫君能陪在身邊,對她也是個慰藉。
日光已經昏暗下來了。
他一宿沒睡了,聲音也有些沙啞,對紅葉說“你在此處看顧,有什么事情,便告知一聲。”
他基本不宿在妃
子寢宮,也不喜歡別人近身服侍,這是宮中都知道的事情,即使白茸現在懷孕了,他看起來也沒有要留下的意思。
白茸沒有醒。
她感覺自己似乎走一處彌漫著濃霧的湖邊,湖中綻放著許多蓮花,都沉浮在碧波之上,秀美清凈不似人間景象。
她不知道這里是哪里,但是本能覺得非常熟悉。
她低頭看自己,自己打扮也變化了,身穿一身潔凈的白紗衣,烏發一直蜿蜒到腳踝,這一身打扮她也很熟悉,白茸恍然想起,這是神女的模樣,為什么,她在夢中會作神女打扮
不遠處,有人泛舟而來。
來人是個白衣男人,白茸身子僵住了,好在男人很快走近,看清他的面容之后,讓她方才松弛下來,
是個陌生的男人,白衣白發,面容清秀柔和。
分明是第一次見他,可是,卻像是見到了一個熟悉依賴的故人一樣,沒有半分害怕和畏懼。
他拉她上了小舟“來。”
白茸本能信任他,由著他牽引上了小船。
四處彌漫著芰荷芳香,清雅淡然,很讓她懷念。
她看向四周遮掩蔽日,接連不斷的蓮葉。若化便一直看著她,目光溫柔包容“許久不見,人間一趟,你當真是變了許多。”
白茸方才回神,看向他。
白茸生出一種莫名的感受。
她竟然莫名覺得,沈長離與這個男子某些地方有些相似。
只是兩人氣質截然不同,無論是以前的沈桓玉還是現在的沈長離,都更像冷漠的冰,沒有多少溫度,令人不敢親近冒犯。沈長離會將人刺得遍體鱗傷,也樂于如此。
而這個男人,則像是一抔松軟的雪,身上沒有任何侵略性,只有水一樣的溫和與包容。
眼見日頭逐漸高了。
若化伸手摘下了一片蓮葉,覆在白茸頭上,給她遮擋住了烈日。
“我尋了你許久,但是一直未找到。”他不急不緩,“因此,只能尋了這個辦法,暫時先與你聯系。”
星分儀上,白茸的靈魂投影被遮掩住了,她的命星軌道被外力強行扭曲,也無法觀測。
“我只能通過這種方式,暫時在夢里與你見面。”若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