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驟然被拉近到一個連呼吸都可能相聞的距離。
沈杏的大腦宕機了一秒,睜大眼
“事實”
池禮沒有說話,眉眼在燈光下顯得有點兒疏淡。
沈杏的唇瓣無力地張了下。
想說點什么,又不知道從何說起,最終遲疑半晌,硬著頭皮小聲問
“你有這五年的記憶了”
池禮搖頭“沒有。”
沈杏在心里悄悄松了一口氣。
哽在喉嚨里的那口氣終于得以舒出,但嗓子眼還是有點兒發緊。
“那你講什么事實”
她退后一步,輕笑了下
“這分明是胡說八道好不好”
屋子里很安靜,讓她的笑聲聽上去有那么一點干巴巴的。
好在池禮很快用足夠能讓她聽清楚每一個字發音的腔調,慢速開口“我只是在陳述我不會和沒有感情的女人結婚的這個事實。”
這句話很長,顯得有點兒復雜。
沈杏歪著腦袋,像個對中文一知半解的外國人,將這句話品到嘴里細細咀嚼了會兒,終于發現這是“因為愛情”的另一種解釋。
她心中一顫,下意識望向池禮。
長睫在空中輕眨一下,很快又眸光閃動,在還沒有撞上他的目光時避開。
客觀來講,這并不像一場告白,真的要說起來,更像是一場通知,亦或者信息交換。
只是因為傳達的信息乍一眼看起來,好似染著曖昧的色彩。
沈杏對空白五年的記憶一無所知。
她茫然望著房間里的角落沉默了兩秒,忽然想到這會不會是池禮的惡作劇。
以他的人格來說,好像并不會做出這種無聊的事情。
但作為最樂見其成她的窘迫的死對頭,他能胡謅出什么稀奇過往,沈杏都不覺得意外。
她干脆嗲嗲地問回去“真的假的”
“你、喜、歡、我”
黏膩語氣讓池禮皺了眉。
他望著她臉上甜美的笑容,與下午時打臉渣男,占了上風后的嘚瑟如出一轍。
不摻雜任何私人感情,只宣泄勝利喜悅。
眉頭不知不覺皺得更緊。
屋內大敞開的窗戶忽然吹來一陣涼的風。
池禮安靜與她對視兩秒,忽的“嗤”一聲,面無表情將她的發問重復了一遍,聲音冷得像是淬了冰。
“我喜歡你”
沈杏終于抬起眼,兩人的目光得以在空中交匯。
池禮寒著臉冷笑一下,然后用一種近乎冷酷的聲音,無情地懟了回來。
“但凡用你萎縮的腦子想一想,你都知道答案是什么。”
涼風吹動窗沿白紗輕飄,龍城夜晚的溫度降了不少。
屋內的溫度也跟著驟然下降了幾度。
沈杏深吸一口涼氣,不怒反笑,望著他,露一個“我就知道”的表情來。
因為愛情這個解釋,糊弄別人還可以,但是終究蒙騙不過當事人。
她意興闌珊地揮了下手,示意他到此打住。
“行了,我們為什么會結婚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彎起眼,很快神采飛揚“節目組公布淘汰結果那天是8號,我看了老黃歷,是個適合離婚的好日子。”
池禮眉頭緊擰,沒有說話。
沈杏便當他默認。
她很快收拾好要洗澡的衣物,走去淋浴間前又同他叮囑一遍“你那天把時間空一空吧,我們到時候一起去把離婚證領了”
池禮揉著太陽穴,還是沒搭理她。
沈杏直接閃身進了淋浴間。
剛才被他嚇的,害她身上出了點兒薄汗,被風一吹涼颼颼的,得趕緊沖個熱水澡,可別感冒了。
溫熱的水自花灑里一涌而下,瞬間浸透身體上的每一寸肌膚,就連毛孔都舒張打開了。
沈杏閉著眼,將兩人剛才的對話在腦中復盤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