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林雪君終于幫母羊處理掉乳房內的腫脹結塊,消毒等工作也做好了,王英終于熬好中藥趕回來。
寶姐勁大,過來一把掰開母羊嘴巴,林雪君捏碗毫不猶豫地往里灌。
等一碗藥下去,寶姐松開手,母羊驚恐地瞪大眼睛,完全沒反應過來發生什么,只砸吧嘴的時候咩咩直叫,估計是苦得罵人呢。
這下阿木古楞和母羊終于可以松綁,母羊一獲自由,嗖一下就跑進羊群中,身形依舊矯健。
阿木古楞就沒那么幸運了,林雪君忙碌過程中,他全程一動不動地當木樁子,這會兒腿麻得厲害,動一下就全腿針扎一樣地疼。
林雪君伸手要幫他捏一下,他嚇得啊啊叫著不讓,逗得林雪君和邊上幾位大姐一疊聲地笑。
等腿緩過來了,阿木古楞拔腿便跑。
這個糟心的地方,是一秒鐘也待不下去了。
晚上打疫苗的時候,大隊長一直捏著下巴念叨去場部的4人的安危。
“就算孟天霞是第一次開拖拉機跨越草原,四天了,也該回來了啊。”大隊長心里惦記得不得了,孟天霞以前從沒開拖拉機走過這么遠的路,更何況是暴風雪后的大草原。
車上又拉著生病的劉紅,這一路也不知道平安不平安。
“婦女主任額仁花不是騎馬跟著護航呢嘛,就算拖拉機出事了,額仁花也該回來通個信啊。”大隊長站在院子門口,一邊給來打針的羊羔們維持秩序,一邊跟趕羊的戶主嘀咕。
“說不定有別的事兒呢,比如照顧知青劉紅之類的。你別自己嚇唬自己,準沒事兒。”戶主將一只啃大隊長褲腿的羊羔拽回隊伍,那羊羔又扭頭來啃他的褲腿子,被他用腳尖踹了下屁股、咩咩咩地走了。
這一天林雪君又打針打到快半夜,趕在篝火燃盡之前,總算將早冬出生的滿齡羊羔全打好了疫苗。
所有要轉場的牧民也都準備好了去春牧場要用的氈房木架、羊氈等材料,連路上要吃的、接下來春天要用的也都整理裝箱完畢,只等著孟天霞開著拖拉機載著從場部帶回來的物資回來,就好出發了。
眼看著冬牧場的草越來越少,羊再吃下去就要啃根了,對整個牧場春天返青都會有影響。
而且一旦雪開化,路上沒有雪吃,人和牲畜都受不了。
林雪君晚上回家,雖然連腰都快直不起來,胳膊酸痛得像墜了兩個大鐵坨,但被衣秀玉按過肩背腰和手臂后,她像死魚一樣躺在炕上時,惦記的還是孟天霞。
拖拉機小隊已經離開好幾天了,按理說怎么也該回來了。
第一天早上,大隊長來敲門的時候,林雪君還以為是有孟天霞他們的消息了。
哪知大隊長居然牽著一只母羊和一只小羊羔過來,他將繩子遞到林雪君手里,解釋道“寶姐她們幾個說這羊你救得很辛苦,加上后續的治療還需要你繼續照看著,就一群人一起商量了讓我給你送來。一直到小羊斷奶,它們娘倆就托付給你了。去大隊領草料也好,托請放牧的幫你放一放也行,或者你自己要采專門的牧草給它也可以,反正把它們照顧好吧。”
說著,他拍了拍模樣的腦殼,也直至了它繼續啃他的靴子。
林雪君還以為母羊沒有被治好,剛想蹲身檢查下母羊,卻見小羊羔拱過去滋滋地喝奶,母羊并沒有排斥,目光掃過去便見小羊拱頂時,母羊乳房會有正常健康的抖顫。
她抬起頭想開口說母羊已經好了,后續只要注意保暖和觀察,不需要她再做什么了。
可對上大隊長的笑容,她忽然反應過來
寶姐她們商量的根本不是讓她幫忙照顧母羊和小羊羔,而是將母羊接下來產的所有奶都交由她來支配了
在保證小羊羔有奶喝的情況下,母羊多出來的奶,她都可以自己擠來喝,不需要上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