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揪起小牛兩只耳朵挨個吹起時,背在他身后小包袱里的狼崽用力擠出小腦袋,望著面前近在咫尺的、熱乎乎粘著羊水的小牛腦袋,完全驚呆了。
等它用力嗅過幾下,回過神來,不由自主地昂起頭,興奮地朝天呼號
“嗷嗚嗷嗚”
小奶音嚎高了還會破音,卻仍舊嚎得一板一眼。
烏力吉撫摸著只吃到兩顆玉米粒的饞嘴牛,笑著對林雪君道
“小狼崽這個小臥底,是在給狼群報數呢吧哈哈。”
“哈哈哈,原來它嚎的是又生一頭啊。”林雪君被逗笑。
阿木古楞站起身,林雪君恰走到他身后,伸手霸道地在小狼呲牙咧嘴狀態下仍擼了兩下它的頭毛。
“你想好給小狼崽起什么名字了嗎”阿木古楞回頭問。
林雪君歪頭想了想,轉移話題道“咱們等一會兒,母牛把牛犢子舔得差不多干了,就往胡其圖阿爸扎包的新家方向趕吧,到了地方,就暖和又安全了。”
“好啊。”烏力吉應聲,轉手摸了摸女兒琪琪格的腦袋,便去給牛糞堆添火。
原地留下的血怕引來狼或其他野獸,塔米爾在雪下挖了層土,將雪和其他液體壓在土下,又埋了層雪,一會兒牛糞堆滅了火,再將草灰也蓋上就行了。
大家圍著火堆又等了半個多小時,小牛犢成功站起來,在媽媽肚子下喝飽了初乳,隊伍便再次啟程。
塔米爾將小牛犢子裹嚴實后背在背上,牽著馬墜在隊伍最后。剛產犢的老母牛也走在他身邊,時刻守著自己的小牛犢,時不時探頭想要在塔米爾背后偷偷舔一口小牛頭。
烏力吉大哥幾人在牛群左右驅趕看護,林雪君則騎著蘇木,和阿木古楞并騎行在最前。
遠遠的終于能看到胡其圖阿爸搭建起來的氈包,和掛在氈包上迎風飄揚的哈達。
林雪君忽然回頭說
“沃勒。”
“什么”阿木古楞問。
“小狼崽的名字。”
“禮物”阿木古楞挑眉,沃勒這個發音在蒙語里是禮物的意思。
“嗯。”林雪君點了點頭,“小狼崽是狼媽媽送給我的禮物,也是我在轉場途中,得到的大自然的饋贈。”
她一手拽著韁繩,另一手伸進蒙古袍的交領大開襟里。被塞在里面的小狼崽立即伸嘴來咬,嗷嗚嗷嗚地拿林雪君的厚手套磨牙。
小狼的胎毛還沒退,軟乎乎毛茸茸的,揣在懷里特別暖,揉起來特別舒服。
她將小狼拎出來,一手托住它的屁股,一手不顧抗議地一直揉它的頭。
“你吃屎嗎”她將小狼湊到自己面前,與它對視,一本正經地問。
“嗚嗚”小狼崽張開嘴巴,露出紅色的舌頭和可愛的小乳牙。
“哦,你不吃屎,只吃肉啊”林雪君對著小狼崽,笑嘻嘻地跟它聊了起來。
“嗷嗚嗚”小狼崽扎著被綁板的左前腿,不滿意地扭了扭肥嘟嘟的屁股。
“哈哈,那來親親。”她另一手束住小狼的嘴巴,用自己鼻子拱了下小狼濕潤的黑鼻子。
小狼崽的屁股扭得更厲害了,大概是害怕她忽然張嘴把它吃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