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過來的阿木古楞等人也挨著她坐下,大家都累了,偏偏忙活這么大半宿,神經又很亢奮。
遠處帶著牧民檢查了一圈兒大畜群,又挑出一部分病羊帶到病畜棚圈的姜獸醫轉回灌藥棚區,瞧見林雪君幾人后,也挨著坐了過來。
又幾分鐘后,陳社長帶著賽罕的一位女兒,拎著一大桶奶茶、一大盤子肉干和奶豆腐走過來。
給每人分發過碗和食物,陳社長也挨著姜獸醫坐了下去。
大家沉默著喝奶茶吃肉,食物進入肚腸,身體忽然熱乎起來時才意識到原來饑餓已久。
“為什么要先給空腹一天左右的病畜喂藥呢”吃了一會兒后,陳社長轉頭問林雪君。
“牛羊是反芻動物,它們的胃里可能儲存大量未消化的食物,藥水灌進去混在這些食物里,相當于稀釋掉了藥水,還會導致一部分蟲子有食物擋著,浸泡不到藥水。這樣下藥的作用會打折扣。”林雪君伸直雙腿,靠著氈包仰起頭,怔怔地遠眺視野盡頭的夜空。因為疲憊,回答時語速很慢,倒顯得格外耐心和溫柔。
“先去睡覺吧”王小磊轉頭低聲詢問。
“剛干完活,還有點興奮,緩一會兒。”林雪君心里惦記著灌藥后牛羊們的反應,擔心會有中毒狀況發生,她還不想睡。
再一次的沉默,四周只有灌藥病畜棚圈里偶爾傳來的牛羊鳴叫聲,遠處幾大棚圈里鏟屎、清掃的聲音,和無憂無慮的蟲鳴。
一群人累得要死,仍靜坐著等待灌藥病畜的反應,牛羊沒有中毒口吐白沫,也沒有肚子脹痛,不知不覺間,東方天際泛起白霧。
卻先等來了黎明。
林雪君不知什么時候歪著腦袋睡了過去,她頭枕著阿木古楞硌人的肩膀,累得顧不得枕頭和床是否舒服。
陳社長等人站起身,招呼來賽罕阿媽強壯的兒媳婦。
高大健美的蒙古族婦女走過來,彎腰小心翼翼地抱起林雪君同志,輕手輕腳地走進已提前整理好的氈包,將林同志放上柔軟的毯褥,蓋好輕薄的被子。
在陽光穿破晨霧,太陽整個跳出地平線、懸掛天際時,灌了藥的最小一只綿羊順利排糞。
三名小伙子像端詳寶貝一樣圍在羊糞邊撥弄觀察,隨即興奮地大叫
“有蟲,好多蟲,紅色的白色的都有,好多。”
過了一會兒,小綿羊再次排糞,這次排出了更多,再次引來一眾歡呼。
仿佛牛羊的糞便和寄生蟲都不再是惡心人的東西,而成了振奮人心的稀罕物。
陪著小伙子們熬到日出東方,一夜未合眼的賽罕老阿媽激動地攥緊手中用馬尾和紅線編的彩色繩圈。
迎著陽光,她干癟的嘴唇輕顫,凹陷的眼眶里流出了淚水。
奏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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