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趙得勝的斧子砍下來時,所有人都悄悄捏著一把汗。
擔心大黃狗不老實,林雪君死死壓著狗頭,使它決不能動彈分毫。怕自己在趙得勝落斧時自己因為害怕而縮手,會導致大狗挪動后被斧子砍中,林雪君下達指令后,連頭不敢抬。
她閉著眼,咬著牙,一副豁出去的姿態。
邊上站著的阿木古楞幾人都不由自主地冒冷汗,當大隊長覺得承受不住這個壓力,準備搶過林雪君的工作,替她按住大黃腦袋時,咔砰一聲巨響在所有人耳邊爆開。
王小磊覺得那斧子仿佛是砍在自己心上一樣,身體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下。
趙得勝一把丟開斧子,只覺得手指和手臂肌肉都酸軟輕顫,他這輩子斧子用過無數次,從沒像現在這么累過。
所有人噤聲盯住了落斧的地方,只見林雪君一雙手就在斧砍處的兩側,還好,都好好的,沒有被砍傷。
再看骨頭上那條林雪君和阿木古楞鋸出的縫兒,如今已成了一條彎彎曲曲的斷裂口。
“哈”林雪君忽然大聲喘了下,接著便快速順著裂口用力往兩邊掰。
四周的人終于反應過來,屏息的忙大口喘氣,回神的忍不住低呼贊嘆。
“呼總算沒劈歪”
“嚇死我了。”
“剛才我都不敢睜眼睛看”
“這林獸醫可太勇敢了,是不是當獸醫的,膽子不能小啊。”
“簡直豁出去手不要了也要把著狗頭啊。”
“我用斧子,有準頭的”趙得勝忍不住插嘴,雖然話說得狠,手卻還哆嗦呢。
阿木古楞沒顧上松口氣,蹲到她身邊,用胳膊肘拐開她的手,替她去掰骨頭。
筒骨一被劈斷,便一塊塊碎開,阿木古楞用了點勁兒就將大塊的骨頭掰成幾片丟到了一邊。
骨頭的斷面很鋒利,林雪君配合著他小心翼翼地將碎骨全部挑掉,避免碎骨頭再對大黃狗造成二次傷害。
用剪刀剪去狗嘴巴子上沾滿血水和口腔粘液的毛發,檢查過大黃的口腔,用消毒后的小刀刮掉上頜內被骨頭卡傷處的膿包膿血,不顧大黃的嗚咽,在傷口上灑了些消毒藥粉。
停頓著休息幾秒,林雪君朝衣秀玉擺擺手,接過對方遞過來的湯藥后,掰開大狗的嘴巴,壓著它的舌頭便將藥湯全灌了進去。
“呼”終于松了一口氣。林雪君先解開大黃狗身上綁著的繩子,將它送到院子后面,才摘下它眼睛上的布罩。
大狗被嚇得不輕,一重獲自由便鉆到林雪君后院的大水槽后面。
衣秀玉想著要不要去喂它點東西,或者安撫一下,林雪君攔住了她“讓它自己緩一會兒吧,等過一個多小時,它放松下來了,再喂水和吃的。”
再折回院前,便見兩只小駝鹿正瑟瑟發抖地躲在牛棚最內側,一臉驚懼戒備地望著所有人類。
林雪君撓撓頭,忍不住想下次動手術之類的,是不是應該避著點孩子們。
小雞小鴨倒是沒心沒肺,一看見林雪君和衣秀玉,照舊嘰嘰喳喳地追隨。
折回院前喊大家幫忙收拾手術用的門板動事物,回頭想找碎成數片的筒骨時,卻發現最大的兩半已經不見了。
林雪君掐腰四望,果然瞧見狗窩狼窩里,沃勒和糖豆各抱著一半筒骨在那兒磨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