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皎月并不太想就剛才的話題繼續說下去。
那股冰涼的感覺讓人打從心底里生出不適,還不如周行訓平時狗言狗語的氣人來得讓人舒坦。
但是周行訓對情緒的感覺實在太敏銳了。
盧皎月確定自己沒露出什么明顯的神情變化,可她才剛剛垂下眼去就被捧著臉抬起頭來。
周行訓是個特別沒有距離感的人,但偏偏這樣一個人又是皇帝,所以沒有人敢對此提出絲毫異議。
于是就常常出現現在這樣的情況距離太近了。
近得彼此呼吸可聞,近到能看清那狹長眼尾上根根分明的睫毛。
盧皎月都快被周行訓摟摟抱抱動手動腳習慣了,但是這樣清醒著的近距離對視仍舊非常少見這是一個仿佛下一秒就要親吻上的距離。
可偏偏周行訓的臉上沒有任何旖旎的情緒,他以一種打量的神情皺眉觀察了一會兒,旋即像是找到了答案,神情一下子舒展開了來,安慰“阿嫦你別害怕,你不用殉。如果我死了,你可以改嫁”
盧皎月“”
看著這人以一種歡快的語氣說自己死了怎么怎么樣,那股熟悉的無力感一下子就上來了。
果然是一如既往的狗言狗語。
反倒是周行訓,他本來沒覺得有什么事實就是這樣,他死了、阿嫦肯定要改嫁的。
阿嫦這么好看,就算改嫁了也一定過得很好。
但是一想到阿嫦會被不知名的人擁入懷里、攬在榻上,一股說不上的怒氣涌上心頭。
他恨不得把那個不知名的存在活撕了。
這種怒氣實在沒來由得很。
他手臂一下子收緊,更用力地抱住懷中人,語氣也硬邦邦的,“我才不會死。”
他不會輸。
也不會死。
盧皎月不知道周行訓所想,她就是被腰上這突然的一下子勒得差點岔氣。
這接二連三鬧出來的鬧幺蛾子完全沖淡了先前的心底的那股涼意,盧皎月一邊掰著腰間的手臂,一邊點頭敷衍,“嗯嗯嗯,不死。”
周行訓怔住,方才那股無來由的怒氣轉瞬消失,他情緒一下子昂揚起來。
阿嫦不希望他死阿嫦想要他活著阿嫦想跟他在一起
那股輕飄飄的快樂再度在胸腔里溢散開了,他忍不住想要做點什么。
可是他明明已經把人抱在懷里了
柔軟又白皙的面頰近在咫尺,他不由地貼過去蹭了蹭。
太軟又太嬌嫩,像是肌膚相觸都能蹭傷了似的,他心念一動,稍微偏了下頭,將更軟些的唇貼到了那張面頰之上。
更加細膩柔和的感知從碰觸的地方傳來,不等周行訓更仔細地去體會這感覺,余光瞥見了盧皎月睜大了眼睛,臉上是滿滿的錯愕。
阿嫦竟然也會露出這種表情。
那種輕飄飄的滿溢感一下子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