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下子是徹底走了。
只被留下扔在原地的兩個人恍恍惚惚,猶在夢中。
耿存呆愣了半晌,才想起來自己該叩首謝恩,可被叩的那個人早就不見了影。
他發了半天的愣,還是對著人離開的方向叩首行了一個大禮,“臣謝陛下恩典。”
另一邊,盧皎月在屋里等了半天,終于等回來周行訓咋咋呼呼的動靜。人還沒進院呢,聲音先傳進來了,“阿嫦,我剛才去當了回紅娘你知道紅娘吧西市戲園子里最熱的那戲,里面牽線搭橋的那個”
盧皎月“”
她知道是知道,不過這種才子佳人的戲碼大都是個閨閣里女兒家愛看的,周行訓作為一個皇帝,為什么會知道的那么清楚他的愛好涉獵范圍是不是過于廣泛了
正這么想著,周行訓人已經進來了,臉上笑意燦燦的、顯得十分高興。
他的情緒一向極具感染力,那種正面的昂揚情緒總能把人帶得忍不住笑起來,盧皎月發現自己不知道什么時候也跟著揚了揚唇角。
盧皎月“”
又雙叒一次默念“這人有毒”之后,她到底還是開口問“發生什么了”
周行訓趁著空隙喝了口水,又語速飛快“耿存,就是今次的先登,阿嫦你知道吧我同你說過,他膽子特別大、人還很機靈。”
盧皎月“嗯”了一聲。
先登之功在受賞首列,再加上周行訓挺看好這人的,盧皎月也還記得這個名字。
周行訓“他剛剛想我求娶了馬公緯的一個妾室,是他恩師的女兒。”
盧皎月略疑惑“我記得這人是靈州人”馬公緯的妻妾卻都是博州的。
這年頭人的鄉土意識很重,一般人一輩子都不會離開的生養自己的土地,帶兵打仗的事得另算,不過就算這樣,在外時間久了也常有士卒思歸。總得來說,耿存一個靈州人是不太可能跟博州內的人產生聯系的。
“他說自己被師父收留,應該是父母都不在了”
周行訓說到這里,突然一頓父母俱亡、寄居別處、青梅竹馬、兩情相悅這要素是不是過于齊全了
盧皎月眼睜睜地看著周行訓臉上像是打翻了調色盤似的,各個表情換了個遍。
最后情緒轉低、整個人都蔫下來。
盧皎月
“怎么了”
還說著話呢,這人怎么回事
周行訓沉默了一下,開口的聲音懨懨的,“我好像不是紅娘,是搶了李娘子的惡霸。”
盧皎月“嗯”
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周行訓有氣無力地比劃了一下,“我當時就站在院子門口,耿存突然沖出來跪下,說是拿職務和爵位跟我求娶。”
他又不是傻子,耿存那會兒的反應明顯不對,約莫是以為他看上了院子里的人。
盧皎月也聽明白了,不由“哦”了聲,感慨“那位娘子一定是個美人。”
周行訓反應平平“就還行吧。”
沒一開始瞥見的那么丑。
周行訓這么說著,忍不住看了旁邊人一眼。
他也說不上來怎么回事,他不想要阿嫦這反應。
耿存以為他看上了人覺得著急,阿嫦的反應卻是“那是個美人”他覺得不該這樣,卻不好說該是哪樣。
想著,不由提高點聲調強調“我才沒有我沒和他搶。”
盧皎月“嗯嗯”地點頭。
她倒一點也不擔心周行訓干出棒打鴛鴦之類的強迫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