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嘆了口氣,“夫君確實很好,但這只是因為他很好而已。”
如酥一愣。
盧皎月“他對我好,是因為我是他的妻子,我是他娶回來的夫人。”
如酥怔著神,困惑“這不對嗎”
倒也不能說是“不對”,只是
“就算換個人,不管是許家娘子、劉家娘子,只要是顧夫人,他都會對她們很好的。他只是會對自己的妻子好。”
只是責任感使然,并非感情影響。
如酥還因為盧皎月的話懵在了原地,門口卻傳來一道略沉的嗓音,“不是。”
春日里天氣正好,門和窗都是開著的,也不知道外面的人聽了多久。但最后那段話,他是一定聽到了的。
背后議論被當事人撞見了當然尷尬,但是她剛才應該沒說什么壞話
盧皎月想著,飛快捋了一遍剛才的對話,多多少少松口氣。她確實沒說什么。
她定了定神問“夫君怎么過來了沈兄走了”
顧易“還未。但我有話想跟你說。”
他這么說著,瞥了一眼旁邊見禮的如酥。后者立刻會意,道了句“婢子先退下了”就往門那邊去了,臨走還體貼地關上了門。
盧皎月見狀,表情不由得嚴肅起來,“出什么事了”
能讓顧易把客人扔在書房找過來,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
顧易愣了愣,倒是搖頭道“不是出事。我只是想來同你解釋,宮宴上,我替許貴妃解圍,并非為了私情我確實同她有舊,但早已放下了。”
他沒有否認那段感情。那是他一切美好都在的少年時光,那時的他爹娘俱在、兄長照拂、也有個感情很要好的青梅。就算后來這些都被一一埋葬,但是他也從沒有否認過任何一點。
只是,那都是過去了。
他注視著眼前的人,很認真地強調,“我不想你誤會。”
盧皎月頗為意外。
她沒想到顧易會專門過來一趟,就是為了解釋這個。
不過以顧易的性格,倒是確實能干出這種事來。
她忍不住笑“我知道的,夫君不用特意來說一趟。我不會誤會。”
顧易神色未緩,反倒越發沉下去。
不,她才“不知道”。
“月娘,這些年、都是你陪著我走過來的。我失去一切的時候、是你陪在我身邊;邊境數度
危急,是你陪著我徹夜商討退敵之法;我因為舊日夢魘夜半驚醒的時候,是你點著燈、絮聲開解我們攜手走過了這么多過往、這么多的經歷。你看到了我最痛苦、最掙扎的時刻,也見證了我最艱難的蛻變。”
“你為什么會覺得,你于我而言、還只單單是一位顧夫人”
顧易很少露出強勢的一面,在家人面前就更不會如此,但是這一次,他確確實實沒再收斂。并不是利刃出鞘那樣的鋒芒畢露,而是更厚重也更迫人的沉凝。
他沉著聲,一字一頓地道“不是換個人也可以,是除了你之外,誰都不行。”
就連阿錦也不行。
人是沒有辦法回到過去的。
經歷了這么多,他早都不是過去那個不知世事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