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易這段時間確實挺忙的,除了查找當年事的證據外,對兄長留下的那些書信的通信之人,他一一確認身份、嘗試接觸,再根據對方如今的態度、考慮如何應對。他不太喜歡這樣的事,但是也能認真地做下去。
侯異如今已是郢州刺史,他背后的人只是比他更重。重到就算有了證據也不一定能讓對方俯首認罪。
顧易若只是一個人的話,他可以查明身份后不管不顧地去報復,但是他并非如此。父兄的仇不能不報,但他不想要這些波及月娘和青奴,那只能站得更高一些,高到對方不得不低頭。
而這些事,是只在邊鎮做不到的。
就算沒有那份帝王詔令,他也必定得回金陵。
晃神間,聽到門口敲門的動靜。
顧易倒是想起來,到了用膳的時辰。
但月娘今日大概不會來了。
這么想著,他頭也沒抬說了句“進”,又接著道“放到那邊吧。”
一時沒聽到應答,顧易心生所感、抬頭看過去。見到了來人,他眼底不自覺地綻開了笑,“月娘。”
他還以為對方今天不會過來呢。
那猝然的驚喜實在讓人無法忽視,他眼底的笑意氤氳、面部的肌肉放松,整個人的姿態都是舒展的。盧皎月不知道自己以前為什么沒注意到,對方明明表現的那么明顯。
盧皎月僵了一下,還是開口,“夫君便是事忙,也要記得用飯,別傷了身體。”
明明是和平常差不多的說法,盧皎月這次說得格外干巴巴的,像是念臺詞。
顧易倒是沒介意,只是輕聲糾正了一句,“是知改。”
但也沒在這上面糾纏,只是抬手將案上的東西清了大半,起身去接了食盒過來,溫聲,“月娘陪我用一點吧。”
話都說到這種程度了,再拒絕就顯得太刻意了。
盧皎月略微僵硬地坐過去,那邊的顧易先嘗了一口湯,卻動作微頓,他抬頭正色,“月娘,我不嗜甜。”
盧皎月一愣,倒不是因為顧易這話的內容。
畢竟一塊兒生活了這么久,她其實也發現了顧易不喜歡吃甜的,但問題是今天這湯不是甜的啊。
她奇怪地嘗了一口,臉色一變,不由抬手按住顧易那邊的碗,飛快“你先別喝了,我讓廚房重新做。”
又咸又甜還怪膩得慌,味道怪得難以描述。
對比起來她的藥膳可以說成人間美味。
顧易因為盧皎月這反應愣了一下,下一瞬倒是忍不住笑了。
原來只是弄錯了,并非不知曉他的口味。
這么多年下來,他還是在月娘那里留下了些許印跡。
顧易有點高興,碗里的湯也不那么難以入口。他輕輕握住對方的手,莞爾“無妨的,不難喝。”
盧皎月“”
那你的食譜還怪廣泛的。
顧易把飯吃完,湯也喝了個見底,食盒收起來前補了一句,“我喜歡喝姜茶,月娘下次要一起嘗嘗嗎”
盧皎月意外,顧易很少透露喜好。倒也不是故意的藏著掖著,只是他的喜好都很淡,多半是隱約的偏向,沒有非是不可的東西,也因此就不會特意去說。
能被他專門點出來,應該是真的很喜歡。
盧皎月想了想顧易平日的口味,面露遲疑“不放糖的”
顧易像是奇怪這個問題,但還是理所當然地點了下頭。
盧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