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皎月不明白,不能理解。
酒意侵染著大腦,她只是覺得非常委屈這才不是顧易顧易才不會讓她受這種委屈
眼眶酸澀,淚水控制不住地往外涌。
感知著頸側一點點蔓延開濕潤的痕跡,顧易怔了怔,又聽見耳邊低低的控訴,“你不是。”
顧易一僵。
那頸間的淚意像是一點一滴地淌到了心底,又酸又苦澀、落在傷口上激起一片刺痛。
他張了張嘴,低聲“抱歉”
對不起。
活下來的人是我。
“但我可以是。”
你可以把我當作他。
這個世上,沒有人比我更像他。
盧皎月無法理解這回應的含義,她只覺得今天的顧易陌生又冷硬。
情緒崩潰下的淚水止也止不住,他一點點親吻掉那些眼淚,分明動作溫柔又繾綣,卻對她的訴求置若罔聞。
沈衡是極難得的幾個來顧府不需要提前遞拜帖的人,門房一瞧見人,就連忙客客氣氣地將之迎了了進來,熱茶熱水地伺候著,另有人要去請顧易。
沈衡見狀,忙叫住了人,“快別你們家主可是個大忙人,我來也沒什么正事,等他忙完了再說。”
門房堆笑回道“沈郎君說笑了,您可是府上的貴客。家主吩咐了,不管您什么時候來,都趕緊告訴他。”
沈衡搖頭失笑,“哪有那么金貴”
到底又問“知改現在忙什么呢”
門房“郎君來得巧,今日府里沒待什么客,家主倒是不忙。先前剛在堂屋和客卿議完事,聽說往后院去了,應當是找夫人去了。”
沈衡聽得一愣。
兩人這不是挺好的嗎果然是青奴瞎擔心。
心下松了口氣,他擺擺手笑,“那我就更不好過去了。”
空跑一趟也叫人怪不得勁的,沈衡想了想,道“我去東邊那院子坐坐吧,許久沒去看看了。這兩日嗣子挑得熱鬧,等真挑出來了,那院子就又住了人了,可不方便去了。”
門房一開始還不解,聽他說“嗣子”才意識到沈衡說的是大郎君的院子,忙上前一步,“大郎君愛清靜,那院子偏,小人給您引路。”
沈衡“嗤”地一下笑出
聲。
顧有恒那哪是愛清靜啊他是在他爹眼皮子底下不好造作,這才磨了個能獨往外開門的小院。
他擺手拒了不用。那路我熟。
沈衡一邊走著這荒僻小道,一邊感慨顧有恒那心眼子簡直是天生比人多生了好幾斤。
家里長子的院子再偏也偏不到哪去,其實顧有恒這院子按整個顧宅的布局來說,方位一點也不偏。一開始也確實如此,但這人就愣能打著討他娘歡心的名頭,大肆把宅子重新布局一邊。
花木一栽、清池一引,曲曲折折的林間小路一安排,硬生生地把他那個院子從府里隔出去了,他再干點什么都不必在他爹眼皮子底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