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這些兒子們啊,要么生性暴戾、殘忍嗜血,要么蠢得外露、還不自知,總算有個懂點道理的、偏又柔善得可欺,其他的也是,或是難以成器、或是畏畏縮縮那個小的就更不必說了,竟被一頭畜生嚇病了
太子之所以是太子,他確實有長處愿納諫言、能從善政。
成帝倒是想過,趁著他尚在世的時候,把那些扎手的刺一根根拔了,再給太子配一套可信的班底。但是再怎么可信的班底都不能永遠信任下去,太子那性子若是不改,他如何能壓住臣屬如何能讓他放心交托天下
成帝想到這里,臉色不由又陰沉下去。
旁邊的李樅安不明緣由,還只當是自己那支支吾吾的回答惹了帝王不快,忙提了聲調補救道“陛下說得極是,高平郡主乃是郡主,與太子殿下自是算不得兄妹。”
成帝被這聲音拉回了心神,沒再繼續陷入剛才的情緒中。
他腦子里轉的是自己剛才冒出來的念頭臣子無法放心,那么妻子呢
要是后者,就算太子真被奪了權,那也沒什么。
兩口子過日子,總得有一個能撐住的。民間不也有這樣的家里頭的男人不頂用,讓女人出來支撐門庭。況且以高平的身世,連外戚都不必擔心,簡直再合適不過。這孩子還是惠貞教養大的,既有情分在,人品性子也都不必擔心簡直再合適不過。
這么想著,成帝眉眼不自覺地舒展開。
他偏了下頭,稱得上和顏悅色地問李樅安,“你覺得高平和太子怎么樣”
李樅安被問得噎住。
他知道成帝想聽什么,但是只要看過高平郡主和太子殿下相處,沒人能給出“兄妹”以外的答案。他要是真為了逢迎討好睜眼說瞎話,以這位陛下的性子,他隔天就得被扒了皮晾外面。但要是實話實說,瞧著也討不了好。
成帝看李樅安那急得鼻尖冒汗的樣子,就知道答案了。
他臉上的神色收了收,但是很快就重又放松下來感情這種事,培養培養不就有了況且那兩人關系又不差,剛才高平不還給太子求情了嗎
這么想著,他語氣也從容下去,“這么些天了,也不知道太子反省得怎么樣了,讓高平去看看罷,回來也好同我說說。”
李樅安連忙應聲,就要領命而去的時候,卻被成帝叫住了,“等等。”
李樅安連忙止步躬身待命。
成帝像是沉吟了一會兒,才開口“朕記得小七也給太子求情了吧讓他一同去罷。”
他其實不太喜歡這個帶著異族特征的兒子,平時也不想看見,但是這次的太子被禁足的事里,在一群蠢貨里,倒是難得出現一個真正看明白他意圖的。對方想搭上太子,他倒也不介意給人這么個機會。
也好讓太子練練手。
他該明白,儲君和諸皇子之間,當是以君臣為先。
盧皎月在宮外過了驚心動魄的大半天,被小偷小摸這種事就不必說了,像是當街斗毆差點被卷入、雜耍的刀子擦著臉過去、裙擺卷到馬車轱轆里等等危險遭遇才叫人心臟驟停。
可她人都倒霉到這種程度了,在偶遇男主這個目標上,卻沒能取得半點進展。
盧皎月“”
以她當前的運氣水平,出現這個結果似乎很正常。
事實上,梁渙在宮外常去的地方不止盧皎月今天“途經”的幾個地點,但是其余的區域都過于混亂,盧皎月沒法說服芙蕖宮的護衛到那邊去。
至于說甩開護衛自己去
真要那么干了,她偶遇的應該就不是男主,而是偶遇閻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