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欣喜,“殿下您可回來了”
要是再不回來,他都要想著怎么去找人了。
按照過往的經驗來看,把人找回來時,對方的狀況多半不怎么好。
盼喜滿臉慶幸,梁渙的神情卻很冷淡。
他沒什么情緒地陳述了句,“芙蕖宮留了飯。”
盼喜早都習慣了這主子的性子,一點兒也在意這冷臉,自顧自地高興道“那是好事啊高平郡主真是個好人。”
盼喜其實很滿意自己現下的日子。雖然這主子的性子又冷又悶,在宮里還不受待見,但他們這些小宦官哪有那么多挑選的余地在七皇子這里受人白眼,總比早些年那些削尖了腦袋進了大殿下宮中,結果豎著進去,血肉模糊地被橫著被抬出來的好。
因為主子不愛出聲,盼喜早都習慣自說自話。
他還待再接著感慨兩句,卻聽見前方一聲淡淡地反詰,“好人”
盼喜一愣,這些閑話有回應實在太稀奇了,他居然沒第一時間反應過來,不確定的往前看了兩眼,懷疑自己是聽錯了。
抬頭卻見對方已經換下了靴子,走到幾案旁鋪紙研墨了。
盼喜大老遠的頓住了腳,不敢再跟過去了。
按理說作為七殿下身邊的小宦官,他這會兒該去伺候筆墨的,但是他一個苦出身干粗活的哪里接觸過那種金貴玩意,第一次伺候就把墨打翻了,污了旁邊的一刀紙。
盼喜可忘不了那會兒七殿下看他的眼神。
說實話,他都以為自己要死在那天了。
盼喜壓了壓那點因回憶冒出的冷汗,琢磨著殿下剛才那話的意思,不確定地問“殿下是說高平郡主郡主不好嗎上次不還送了殿下匹馬么這次又留了飯。”
宮中有個靠山簡直太重要了。
別管什么原因,今兒個殿下被留在芙蕖宮用膳,那就是得郡主青眼。以后,那些小宦官們克扣份例都要掂量兩下。
梁渙磨墨的手頓了頓,垂下了眼。
好
就是因為太“好”了,才叫人懷疑。
送那匹馬是因為“救命之恩”,而所謂的“恩情”也該在玉牌送來的那一瞬間了結了。
貴人落水,旁邊的人去救是應當的,若是不救才是罪在不赦。
既然是本分,那就談不上什么恩不恩的了,對方愿意給賞那是厚道,高平郡主出手那么大方,
必定也有封口的意思。
至于說為什么“封口”
成帝想要讓高平郡主嫁入皇家也不是什么秘聞,在這種時候,和一個低賤的舞姬之子扯上關系,顯然不是她愿意見到的。
本該是這樣的才對。
但是她今日這回又什么什么意思那人到底想干什么
盼喜得不到搭話因為沒在意,這位主子確實不愛搭理人。但看著那硯臺中一圈圈漾開的墨,他還是欲言又止殿下這次的墨,是不是磨得太濃了點
芙蕖宮。
盧皎月看著自己眼前的一組骰子,陷入沉思。
壹、壹、貳。
是她剛才搖出來的點數。
看起來似乎有效果,盧皎月松了口氣。
可效果是有了,原因還沒有找到。
這里面的影響因素實在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