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意倒沒什么被戳了痛腳的難堪,反倒是扭扭捏捏著小聲,“總有別的法子么,就如殿下您那本房中集”
梁攸尚差點被嘴里的一口茶嗆死。
他使勁兒咳了兩下,拔高了聲音,“你可別亂說話啊什么叫我那本句陽先生畫的冊子,跟我韓王有什么關系”
福意也回神,連忙改口“對對對對殿下說的是,是殿下的好友句陽先生。”
他這么說完了,又期期艾艾地小聲,“不知道句陽先生什么時候能畫出新作”
梁攸尚瞥了人一眼,顯然對此不大感興趣,“房中集那些東西還不夠你用嗎器物無非就是那些類別,若是過了,傷人,那就成了刑具了,一點都沒有美感。”
這么說著,不知道想起了什么,露出點嫌惡的神情有些畫冊真是不知所謂,簡直污了他齋里的地方。
福意倒沒注意梁攸尚后半句話,那句“不夠你用嗎”已經足夠他臉色漲紅、眼神飄忽,支吾了大半天才磕磕巴巴,“奴、奴不是那個意思。”
梁攸尚從鼻腔里輕哼了一聲,明顯不太在意。
但閑著也是閑著,他還是漫不經心地問了句,“那你什么意思”
福意支吾著把紫絳的要求說了。
畢竟是自己心里頭惦念的人,他當然沒提這是紫絳的話。
這倒是讓梁攸尚忍不住神情怪異地多看了福意好幾眼沒看出來,他居然喜歡這個調調的。
不過看著看著,梁攸尚突然若有所思起來。
福意說的這東西當然沒什么趣味,但是把沒什么趣味的東西畫得引入入勝,那不是他的本事嗎
福意話還沒說完呢,卻見對面的人已經站起身來。
福意不明所以,“殿下”
梁攸尚“我去趟靜室。”
幾天后,福意帶著新鮮出爐的畫冊去了宮里。
這畢竟是私底下的事,福意沒去芙蕖宮拜見,兩人約在的蘭苑。
紫絳接過畫冊之后翻看了幾頁,眉頭不自覺的舒展開來,竟是比她預想的還要好上許多。
再看福意,臉上忍不住帶上了笑意,“你費心了。”
當然不可能讓人白白耗費這許多力氣,紫絳這么說著,就要給酬謝。
福意連連擺手,急聲道“姐姐不必我
平素就在齋里,只不過找了些畫冊,就是順手的事,哪里值得姐姐這般破費”
紫絳可不覺得這是順手。
她提的那些要求,真要找出來這么一本恰到好處的冊子、必定很費一番力氣。這種事要是能錢貨兩訖最好,但要是變成人情么
紫絳凝眉思索了會兒,覺得這事畢竟干系重大,要是為此留個人情倒也說的過去。
因此只是頓了頓,就眉頭舒展,開口道“若是日后公公有什么事,紫絳必定盡力。”
她還是留了點余地。
這事是她的人情,和芙蕖宮沒什么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