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碼在梁渙眼中卻是如此。
他用了那么久,不斷摸索著界限,試探著打破距離,讓對方的底線越來越松。到了現在,阿姊早就熟悉了他的氣息、習慣了他的碰觸,對一些更親近更親密的行為也視為常態。
這種突兀的排斥簡直比夜里的明燈還要醒目。
到底發生了什么
旁邊的盼喜小聲地打斷了帝王的思緒,“陛下,賜宴是在申時,咱們這會兒過去嗎”是不是太早了點
梁渙回神,“先去看看。”
原本一點點往前推動的進度被驟然打破,不由讓人心生焦躁。他怕自己再在萃集殿里呆下去,做出什么不合時宜的舉動。
阿姊太聰明了,又很敏銳
他若是真的做出什么不合適的舉動,立刻就會被發現。
皇帝都這么說了,底下的人自然從命。
不說賜宴時,大臣一進殿就看見已經坐在上面的和皇帝,是什么樣的戰戰兢兢、心神不定,就連梁渙自己都有點心不在焉,一不留神多飲了幾杯。
并沒有喝醉。
梁渙確認自己的意識還很清醒,但是對外部的感知卻變得麻木。這種輕微的麻痹感很好地舒緩了緊繃的神經,梁渙有意放任了這種感覺。
盼喜卻有點慌了。
他還沒見過這位的醉態,或者說,沒有見過對方有任何神志不清醒的樣子。他跟著梁渙這么多年,知道對方就連剛剛睡醒時都是眼神清明,清醒得讓人懷疑先前只是假寐。
他也同樣很清楚,這位主子可不像在皇后面前表現的那樣溫吞無害。
平時都已經很危險了,這會兒意識不甚清晰的樣子更是讓人心生忐忑,他忍不住想,這會兒要是皇后在就好了。
被盼喜心心念念的盧皎月確實也在往這邊走。
之前在萃集殿的那會兒,察覺到兩個人的距離太近了,盧皎月的第一反應當然是躲開。
但是她回了宮之后,稍微冷靜下來就意識到,這不是躲開就能解決的事。
梁渙的成長過程中并沒有合適的女性長輩,他甚至都沒有非常親近的長輩,也就沒有人告訴他這樣的行為不合適。
這種情況下,一言不發地避開才是錯誤選項,她得和對方好好談談。
也正好提一提離宮的事。
盧皎月趕過去的時候,就看見緊繃著表情往外走的盼喜。不只
是他,梁渙寢宮這邊,上下的氣氛都很緊張。
她不由開口問,“怎么了出什么事兒”
盼喜簡直都要忍不住揉揉眼,確認不是自己看錯了。
簡直是盼著什么來什么
他緊趕著迎上去,匆忙見過禮之后,解釋,“今日宴上陛下多喝了幾杯,這會兒正醉著呢。”
盧皎月略感意外。
梁渙居然會在這種場合喝醉
她問“醒酒湯準備了嗎”
盼喜“尚食局備著呢,奴這就要去拿。”
盧皎月點了下頭,“你去吧,我進去看看。”
盼喜自然歡天喜地地點頭,懸著的心這才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