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皎月被梁渙問得頓了下。
平心而論,她在宮里住得沒有什么不好,比先帝在時還要不受拘束得多,但是這不是住的好不好的問題。
盧皎月稍微錯開一下眼神,錯開對面逼人的注視,低聲“阿渙,你要有皇后。真的皇后。”
梁渙“阿姊不能當我的皇后嗎”
盧皎月還想在解釋其中的區別,卻聽梁渙接著道“我想要阿姊當我的皇后。”
盧皎月神情錯愕。
她本來想趁著梁渙還沒理明白自己的感情之前,先一步離開,沒想到對方居然直接挑明了。
梁渙卻好像只是提出了一個很平常的問題。
他歪了歪頭,追問“不行嗎阿姊覺得哪里不行”
完全是一副“你提出問題”、“我就能把它解決了”的語氣。
那天兩人的談話可以說是不歡而散。
盧皎月接著閉宮養病,梁渙也并沒有拆穿這一點,只是每日下了朝都過來“探病”。
看著自然而然地把折子帶到她宮里來處理的梁渙,盧皎月使勁忍了忍,還是忍不住開口,“我并未真的生病,你不必日日都過來。”
梁渙聞言抬頭。
他盯著盧皎月看了一會兒,其實注視的時間并不久,但是某種異樣的感知拉長了對時間的觀感,盧皎月的表情僵了僵。
梁渙卻好像已經因此得到了答案,他收回了視線,低聲“阿姊不想看見我嗎”
盧皎月
梁渙怎么得出這個結論
盧皎月剛說了一句“我沒有”,就聽梁渙接著,道“朕心系皇后,眾所周知,阿姊病重,我必定要前來探望的。阿姊要是覺得厭煩,不如早早病愈”
盧皎月“”
這孩子怎么這么不聽人講話呢
她當然嘗試去和梁渙溝通,但是交流是一件需要雙方配合的合作項目,梁渙表現出來的態度倒是良好,但也只有態度而已。他根本拒絕接收外部信息兩人的溝通基本陷入了剛才那種僵局。
盧皎月這會兒就有種“養的崽到了叛逆期”的束手無策感。
梁渙當然注意到了盧皎月臉上的難色。
他微微低下頭,不去看那邊的人,仿佛看不見就能當做什么都不知道一般。他害怕那為難會變作厭惡,但是卻更無法接受對方就此離去。
梁渙并沒有在芙蕖宮留太久。
在絕大多數情況下,他還是很注意分寸的。畢竟只是酒醉后的一次失誤,就讓局面演變成現在的模樣,同樣的錯誤,他當然不想犯第二次。
只是將要離開的時候,他突然注意到了芙蕖宮外的兩個人。
是紫絳和福意。
梁渙常來芙蕖宮,對盧皎月身邊的大宮女很熟悉,他也很快認出了另一個人梁攸尚身邊的親信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