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怕陛下這股火燒得不夠旺嗎
那宮女自然不知盼喜心底的言語,她這會兒正擔心自己因為辦事不力受責難,當然把知道的信息能說盡說。也是因為這個,她稍微停頓了一下,就又補充“奴婢知道的畫冊還有另一本,但因為殿下親自收在寢殿之中,奴婢沒法拿到。”
盼喜“”
這已經不是“不會說話”的程度了,這根本是在往草垛上扔火星子。
也不對
這樣的事就算再怎么描補,也沒法用話帶過去。
盼喜已經不敢去看梁渙陰沉得要滴水的臉色,只拼命地對那宮女打眼色,沒什么事趕緊請退,別待會兒又說出什么不得了的話。
那小宮女自然領會到了盼喜的眼神,但是她實在不能就這么走了。
她也知道自己說的都是些要命的東西,可她還是得說。要是這會兒不說出來,事后被陛下得知,那也一樣得要了她的命
就像是現在,她明知道御座上的那位恐怕心情惡劣至極,但還是不得不硬著頭皮開口,“這畫冊殿下說明日要看。”
她還得把這冊子帶回芙蕖宮。
小宮女最后還是拿回了畫冊,腳底發軟地離開了皇帝寢宮。
盼喜看著對方離開的身影,只恨不得以身代之。
他也想腳底抹油地溜啊
奈何皇帝不發話,他也只能硬著頭皮在旁侍立。
隔了好久,他終于聽見一聲沉著聲的吩咐,“去找些人手,把蘭池填了。”
盼喜連忙應聲,心底卻不覺松了口氣。
他還以為陛下會說“把韓王填了蘭池”呢。
梁渙當然想要梁攸尚死,在很早以前就在想了,卻不能用這么粗劣的法子。
有些事情,越是著急抹掉痕跡,越是容易留下證據。當年鄺王是怎么出事的,他還沒忘。
而相比于太子,梁攸尚可滑不留手多了。
但是沒關系
是人就會犯錯,而梁攸尚的身份決定了,他一旦犯錯,就是十死無生的大罪。
韓王府。
梁攸尚正緊張的攥著手里還沒有開封的信,表情緊繃、神情凝重,像是要決定什么人生大事。
看還是不看,確實是個問題。
梁攸尚這次畫冊本來就是專門皇后畫的,他讓福意幫忙帶話,也確實有按照對方的心意修改接下來故事發展的意思。
但是等拿
到芙蕖宮的來信之后,他又陷入了糾結
梁攸尚倒不是想食言。
但是萬一對方想讓他畫那種內容,他到底應還是不應
他倒不是對那些東西有什么避諱,對著別人,他大可以面不改色、侃侃而談,但只要一想到這樣的畫面落到那個人的眼中,他整個人都不自在起來。
大概是梁攸尚糾結遲疑的時間實在太久,旁邊的福意忍不住開口提醒,“殿下”
您到底是看還是不看再這么搓下去,手心里的汗可都把信上墨浸了。
梁攸尚總算被提醒得回了神,他一咬牙,把信拿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