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嘆息似地,如同詠唱一首古老的歌曲般開口「非黑即白的世界只存于頑固之人的腦中,烏托邦般的純白童話并不容于此世,一味的抵抗終將指向極端的懸崖,何不坦然接納野犬的友誼與捍衛。」
他歪了下頭,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語氣中帶著致命的吸引力「橫濱的游戲規則可容不下道貌岸然者的至高道德要求。我只是想勸說兩位過度干涉而已,何必阻止小姑娘交朋友呢」
「安心,即使是滿身泥濘的野犬,也不會隨意對著自己的朋友吠叫。」
至少在自己口中的肉未曾被搶走時,是這樣的。
鋼琴師看著兩人,諸伏景光的臥底經歷讓他更能理解非黑即白的意義,而松田陣平卻是個難咬的硬骨頭,但讓他不輕舉妄動,其實只需要把握好一點,那就是他人的安危。
「而且我們還能保護這個小姑娘,聽說過異能力嗎就算是尚且在世的兩位,對異能力大概也無計可施吧。而橫濱,可是有著太多太多的危險異能力者,異能力者的力量強大,往往還更加偏執堅韌,更容易催生出執念,所以」
鋼琴師完全不在乎自己在松田陣平他們眼里到底是個什么形象,只要達成他想要的終點,威脅或是勸說,任何路徑都是可行的。
「哪怕是為了這位狠不下心放手執念的小姑娘,你們也不能拒絕afia對她的靠近與保護,松田警官,您應當沒有忘記眼睜睜看著好友逝世,自己卻無能為力的痛苦吧。」
回到蒲風遙身邊的松田陣平顯得格外沉默,景光擔憂的目光也頻頻落在他身上,鋼琴師則是毫無負擔地展露笑容,走到蒲風遙身邊安撫她的情緒,「深呼吸,你先穩住自己,不要先把人嚇著了。」
蒲風遙點了下頭,依言深呼吸了幾次,推開理發店的店門。
正在給客人理頭發的葉寶生一眼就看到了她,她笑著打招呼,“哎呀,是小遙啊,怎么有空過來了,我給你剪個發型”
蒲風遙盡力壓住自己的情緒,“那個,你先聽我說。”
葉寶生收了笑容。
醫院。
葉寶生紅著眼睛跑去前臺,還沒開口,認出來她的護士喊道“啊,您來了,蒲爺爺的狀況”
她的腿險些軟掉,“爺爺怎么了”
知道情況的另一位護士沒來及阻止,那個護士繼續道“請節哀。”
蒲風遙一把抓住葉寶生的手臂,擔憂地看向她。
葉寶生強打起精神,如同一個永遠打不倒的戰士一般,再次站直了身體“請帶我去看看爺爺吧”
送別了蒲爺爺,把尚在昏迷中的蒲一永從醫院的急診處轉移到住院部,天色早就黑不見光。
蒲風遙一直陪在葉寶生身邊,曹光硯和陳褚英他們也陸續趕過來看望過葉寶生,她總是在任何人看過來時,收拾好臉上的一切疲憊與悲傷,用恰到好處的溫柔而不失俏皮的語言,安撫著他們,包括蒲風遙。
蒲風遙是在景光的提醒下,才察覺葉寶生女士不小心流落的勞累與難受,她頂了下腮,意識到或許自己的存在反而會讓她用更多的精力來照顧自己,主動請辭“那我今天先走了。”
葉寶生此刻依然不忘叮囑“嗯,沒關系,你叫個車直接過來接你,不要一個人走夜路”
一個用力的擁抱將她的話語止住“葉寶生女士,你真的是我心中最堅強的戰士,我好愛你。”
溫暖的擁抱讓葉寶生的眼眶微濕,她回抱回去“謝謝你啦,小遙,我也愛你,不管鑒定結果如何,我都把你當我外甥女。”